诺大的军帐内已经人满为患,除了民事部分的杜讷、窦铣、李轩几个人,还有军法部的西德克诺德,当然最多的军队的将领们,包括骑兵校的九个都尉和守备营的六个校尉全部到场。
敏锐的老罗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守备营的几个校尉脸色有些不自然,倒是程守如的表情缓和了很多,不再是被他训斥时候的茫然,老罗心想这才对,这些血性汉子可没那么城府深沉的心思,等他们想明白了,张家的人想要插手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如今这只队伍的骨干基本都在这里,也算是人才济济了,只不过没有什么名将,老罗也从不迷信什么名将——无论什么时候一场战争都是多数的士兵来决定的,所谓名将在他的眼里不过是文史学家笔头的花活,与之对比,他更信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而对老罗来说,掌握士兵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因为他本就没有什么私心。
东行营队里面总人数接近十万,包括这一路上收拢的一些散人,甚至还有两个草原小部落,这些人虽然说不上见多识广,但至少在这一路上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心骨,人人心中有杆秤,没有谁能说掌控所有人的心思,即便老罗也不能,但是他却在一路上树立了一个不败的形象,此≡,外还有对于大势引导的先手,所以区区张家人不过是笑话而已。
心中自有定计的老罗坦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环顾了四周一圈,“诸位都看好了地图吧?如果再没有疑问,下面我开始布置未来几天的作战计划!”
桌面上的地图是老罗最近两天绘制的附近地形,虽然简陋,但却标注了附近突厥人、葛逻禄人还有党项人所有的营寨位置,涵盖了河流走向和地形起伏,虽然与沙盘没法相提并论,但仓促之下已经足够。
这样的东西不是老罗绘制的第一份,帐篷中的人早在库扎克冬训期间就没少接触过,所以看懂其中的内容并不是问题,虽然在老罗看来不算什么,但这的地图放到外面去也绝然是无价之宝。
“将主,请下令吧!”观摩了半天,也讨论了半天的冈萨斯等人有些按耐不住了。
另一边民营的几位也露出期待的目光,实在是老罗创造的奇迹太多了,他们都有些期待这次战斗的过程与结果,倒是守备营的几位觉得可能本次战斗插不上手,面色有些沮丧。
“好了,丑话说在头里,这次战斗的敌人比我们多得多,而是突厥人、葛逻禄人还有党项人三部人马的精锐,可不是比什凯克那里的乌合之众!所以,诸位这次务必用心,如果因为哪位的疏忽大意,导致士兵们牺牲数量太大,绝不轻饶!”眼下很多人的心态还停留在就在不久前结束的比什凯克战役上,老罗不得不警告众人,他可不想打一场毙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战。
当然,也有脑子清醒的,他这话也就算是防患于未然。
老罗的话说完,众人倒是没有任何言语,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候,整个队伍里面没人敢给他添堵,总的事务虽然还说不上一言而决之,但是涉及战事,没有人会忤逆老罗的意图。
“杜老、窦老、轩兄三位请坐守后方,安抚住所有平民,不论战事打成什么样,除了运送补给的人马,不许闲杂人靠近战场,可能做到?”稳固的后方是第一要务,老罗当然不想自己的后营出什么乱子。
“尊将主令!”李轩按照军人的礼仪给了老罗一个回复。
杜讷微笑点头,窦铣这个倔老头则开口说道:“罗将军,冬季时候很多人的训练也很艰苦,在比什凯克的时候也有斩获,是不是……”
“不,窦老。”老罗马上打断了这个倔老头,专业的事情只能专业的人来做,平民训练得再刻苦,终究也不过是民兵水准,拉到战场上送死吗?“这次的战斗我们总人数加起来都不及对方,所以拉平民凑数的事情绝不可行,更何况战士们配合的娴熟了,贸然加入平民只能是自乱手脚!”
老罗这个话说得生硬了点,但是战事一起绝不是开玩笑,刀兵无眼,士兵损失了老罗舍不得,让平民上战场那就是他老罗的耻辱了。至于比什凯克那次,不过是看敌人太弱,让平民们练练手罢了。
生硬的话说完,老罗也感觉不是很妥当,随即补充道:“窦老如果有心,不妨在民营中挑选一些好手,组成几个卫护后营的小队,沿着镜湖边上搜索一下敌人的细作……”
一番话下来,窦铣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的,他知道自己的脾气,却总也改不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即便年纪老,他自知没资格在老罗面前摆老,这种场合也不是他一个民营管事可以质疑的,好在老罗给他留了面子,心底松口气的同时站起身抱拳喝道:“尊将主令!”
老罗把目光转向守着帐篷边的黑瘦小子,“姆纳奇,你这次还是留守后营,带着你的人配合杜老、窦老几位清理后营周边所有的敌人,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