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匀第一次在电影世界中,见到远远超出表演者的对应角色。
以前的那些电影中的人物,最多只是素颜或淡妆等同于现实世界明星的艳妆与灯光加成。
然而稍稍冷静一点,宁匀就发现,这并非美的超越,而是气质的不同,是精神的凝聚。
一个真实世界,一个吸血鬼,一个血族,漫长的六百年生命,深入骨髓的贵族教育,无数次的杀戮。
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真实存在时,会造就怎样一个人物呢?
任何一个演员,都不可能凭借几个月的努力展现其百分之一的风采。
那种在画面与声音之外的,只有面对面才能感受到的精神压力,更不可能由普通人类演绎。
能够释放这种无形而有质精神的,只有月之女神本人。
突然出现的呼吸声,让原本准备从八楼跳下的瑟琳娜不得不停了下来。
瑟琳娜很确定,前一个时刻,自己的身后还无人。
不只是呼吸声,还有嗅觉,与众不同的人类的味道。
对另一栋楼的死亡行者同伴,打了个手势,让他不用管自己,先去追踪狼人,瑟琳娜转身轻轻跳下阳台边沿,面对身后的人类。
这是一个在布达佩斯少见的东方男孩,看穿着与气质就不是本地人。
亚裔,日裔,或者美国人,以瑟琳娜的经验也无法确定。
没有日本人的拘束与紧张,也没有很多亚裔常常对东欧国家流露出的鄙视神情。
瑟琳娜必须承认,这是个很特别的人类。
六百年与狼人的战斗中,瑟琳娜遇到过很多次人类偶然卷入的情况,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早在转身跳下的同时,瑟琳娜就释放出恐怖的威压,以图惊走身后的人类。
在追杀狼人的关键时刻,这是最简单的应对办法。
当然,杀死是另一个选择。
但人类已经不像几百年前那样弱小了,杀死一个人类容易,但后续的麻烦太多。
然而眼前的男孩,并没有被惊走。
瑟琳娜看出他的惊慌和恐惧,但他仍然紧紧盯着自己。
超越种族的美貌被人欣赏是件欣慰的事,但瑟琳娜早已过了因这种事儿而得意的年龄。
皱了皱眉,瑟琳娜向男孩走去,准备接近他之后,击晕他,在不暴露自己能力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麻烦。
十秒,瑟琳娜还浪费的起。
惊慌之后,宁匀惊叹着。
一步步走来的瑟琳娜,犹如不曾存在的纯黑玫瑰般冷艳摇曳,身姿楚楚。
不是模特般的诱人步伐,步幅稍大,一双长腿交替间带着坚定的韵律,尽情展示着无穷魅力。
与电影中穿了近十厘米内增高鞋的凯特·贝金赛尔不同,这一双长腿,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
吸血鬼的优势是,不需要足够粗壮的肌肉,就拥有足够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施加在这双长腿上,会是什么样一种情形,值得深思。
这对于长期与小短腿艾玛们合作的宁匀来说,更是具有无限的吸引力。(注,罗伯茨小姐的绝对长度不够。)
“瑟琳娜?”宁匀似在确认,更在感叹。
“你是谁?”瑟琳娜的声音如丝似缕,却比点点落在黑衣上的雨,更冷。
一个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名字,瑟琳娜立刻警觉起来,停住脚步,左右查看周围环境。
没有异常,但瑟琳娜丝并不放松,一只手轻撩大衣,握住身后的枪柄。
瑟琳娜想到了,用一个美味的人类做诱饵,勾引血族上钩,这是狼人们几百年前的常用战术。
自从狼人首领卢西恩死后,已经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陷阱了。
瑟琳娜承认眼前这个男孩的血液非常诱人,只靠嗅觉,远远地都能让人迷醉。
哪怕最甘醇的酒,也没有如此动人吧。
瑟琳娜惋惜的想着,既为自己不能品尝美酒,也为眼前男孩的生命消逝。
卷入到血族与野兽(狼人)的战斗中,很危险,也许不会死亡,但作为关键人物,成为诱饵,能活下来的可能,太小了。
宁匀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弱爆了,只好大声提醒:“你有麻烦了!”
瑟琳娜更怀疑这是陷阱,对男孩的提醒,心里有了一丝感激。
“去角落里,蹲下抱头,别看。”
宁匀还不知道自己被当作了甜点:“想解决麻烦吗,我可以帮你。”
瑟琳娜很奇怪一个人类哪儿来儿自信,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从未遇到过的人,让瑟琳娜平静无波的内心终于激起了一丝好奇。
狼人还未出现,也许这个男孩是个关键:“你想怎么帮我?我有什么麻烦?”
宁匀真诚道:“全力以赴的帮你,帮你解决所有麻烦,避免你死亡,还可以帮你杀死所有的狼人。”
一个诱饵,不应该知道这些,瑟琳娜怀疑自己判断错了,也许不是陷阱,但一个人类,知道血族与狼人的战斗,更不可思议,更危险,不能留他。
瑟琳娜不准备用枪,松开握着的枪柄,又检查了一遍周围环境,才靠近宁匀。
微笑,即使对于一个将死之人,瑟琳娜也不会给予,但对于一个可爱的男孩,瑟琳娜从不吝啬。
这是他该得的,这也许是他升入天堂后看到的最后一个美丽的画面。
这不是自己的使命,但这是自己六百年间与狼人战争间余的一点仅有快乐。
“谢谢,我需要你的帮助。”两个身影,已近在咫尺,瑟琳娜决定给男孩一个尊重,一个体面的死亡,“那么,你的名字呢?”
也许我会记住他,记住这个寒冷雨夜的时候。
“真怀念啊!”宁匀想起了自己用了很多次名字,然而,吐出来的却是,“帮助可以,但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不是普通人,我很有能力的而。”
瑟琳娜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追踪狼人的行动自己来不及参与了,也许会放跑了“它们”。
那么,就多给这个男孩几分钟时间吧。
“什么条件?”瑟琳娜用难得轻松的语气问着。
宁匀也很轻松的回答:“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坐骑。”
“坐骑?”瑟琳娜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甚至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什么要求。
“说实话,这个我不太好意思解释啊,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应更懂得,六百多岁了,别说你没见过啊!”宁匀搓了搓手。
瑟琳娜大怒,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哪怕是敬如父亲的维克多。
嗤嗤嗤!
宁匀正在搓的两手分开,一翻手腕,对准了咫尺之遥的月之女神!
“忘了自我介绍,请叫我彼得,彼得·帕克。”宁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