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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吟院,一个不敢,一个沉着脸思绪纷乱。如今她没以前那么怕莫沈若,在他泛着低压的气息下,还偷偷打量了眼莫沈若,他向来注重仪表,不知这几日是怎么了,下颔甚至长出了胡茬。看着看着自己就分了神,许多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在这个氛围问不出来,心绪低落。
他把她放到床上,锁骨上的牙印露了出来,还有脖颈处的吻痕。冰凉的指腹抚上她的红印,唐晚意颤了颤,躲开了,无措道:“兄长。”
他直起腰,四目相接,他的眼神讳莫如深,唐晚意不禁想到方才他暴怒的压都压不下,呼吸紧张地慢下来,以为他会做什么。但他只是平静的似乎想通了什么,然后一眼未在她身上停留,转身走了。
她呼吸一窒,惘然若失地看着他离去不宁地攥起手心,是不要她了吗。不断下坠的心,和慌乱的一片空白的脑子,一直忽略的东西想视而不见也难了。
但她动了动唇,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屋子,颓然地垂下头,却不知屋外的人停留了许久才离去。
唐晚意告了假,一整天心就没一刻静下来过,外头传来一点点动静,都会让她迅速紧张起来。结果来找她的人是谢廷,听到他带来的消息,着实惊愕了许久。
梁岫原在钟鹤手下与其他将士关系不错,回来后一直在暗中说动那些早已对钟鹤有怨言的将士,今日一封联名声讨钟老,皇上震怒,本欲把此事交给八皇子彻查,但六皇子又暗中绊了八皇子一脚,落在了何青知头上。
六皇子一派已是强弩之末。钟鹤失了军心,到了如今这步,也不难预料。她忍不住打听起梁岫,谢廷一摆手,“等这事过去了,铁定要升官,将来都城的新贵非他莫属,说不准现在就有人去巴结了。这次意外便宜了北王爷,说也奇怪,我总感觉王爷今天有些不对劲,就看他还是带着笑意,但那股如沐春风的感觉就没了,我想道喜都没胆上去。”
唐晚意听的眉心一跳,他凑到她身边又道:“还有啊昨晚梁岫遇袭了,今早那张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听他早上所说,不是第一次了,还给他抓着了一个一直藏着,你说这钟家是不是要完。”
她心里一紧,压下去找他的冲动,问道:“他伤得重吗?”谢廷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不清楚,不过皇上派了御医给他医治。”
谢廷又说起八皇子,唐晚意满脑子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那封信致使梁岫受了伤,否则前几次躲过去,怎偏偏昨晚没有,而到现在也没来找她,他的决定已经很明显了。
她听得心不在焉,以身子不适打发走了谢廷。她不知,那封信早被莫沈若拦下,就在此时刚交到梁岫手上。
梁岫昨晚本想直接来找她,却遇上了那样的事,这下更是急着去找唐晚意,却被莫沈若拦下了。他扯着笑脸,急冲冲地往前走,“莫兄我急着找你弟弟,你要有什么想问的,等晚点儿我再来找你。”
莫沈若抬臂拦下他,把信交给他。小武是他的人,这封信先到了他手里,他没看信,但也猜到信里的内容,清楚这封信会让梁岫分心,甚至做出冲动的事情,所以他拦了下来,让小武去打声招呼,等今天的事情结束在给他。
梁岫奇怪地看着那封信,“你给我这个做甚?”
“亦儿给你的。”莫沈若语气平淡,示意他现在打开。梁岫还没从他那声暧昧的亦儿回过神,愣了一瞬,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拆开了信。
梁岫瞳孔骤缩,心仿佛被千万根丝线紧紧勒住,浑身紧绷地发颤,如坠冰窟。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封信,边角已被他紧紧捏在手中变形。
莫沈若面容冷肃,突然跪在他面前,换作以往梁岫定会拉住他,但此刻他只是看着莫沈若神情默不作声,眸底积压着激流的暗涌,“那一晚,我是清醒的。你我乃莫逆之交,即便知道你与她的关系,我亦不想放手,这是我欠你的。”
梁岫双眸渐渐嗜血,怒不可遏地一拳挥倒了莫沈若,他拽着他的领子,一拳举在空中,刚要落下,又蓦然垂下,腹间受伤的地方已有血渐渐渗出,但他丝毫感不到疼痛,只感觉心仿佛要裂开,他吐出一口浊气起身,一脚踢断了一旁的果树,死死捏着那封信离开了莫府。
梁岫那一拳不轻,嘴角已有血丝渗出,他缓缓起身,若寒匆忙上前要扶起莫沈若,他淡淡阻止,“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