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两步,颜道士的无头残躯轰然摔倒,砸了湿润的泥土。
走到残躯之前,余慈还有些恍惚,一个传说的通神修士,竟就这么被他宰了?
当然,纯以事实论,余慈并不认为这是运气。从头到尾,他和颜道士对生死的把握,都只是五五之数,只不过他熟悉这种赌博式的选择,而颜道士没有这本事,活该被他斩杀此。
他只是感觉,颜道士比他想象的要弱了点儿。
交战,对他威胁大的,自然是颜道士后隔空剑的手段,那确实有想象通神修士的力量,其他的如感应敏锐些剑术高明些修为深厚些……却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带着这疑惑,余慈低头打量,那柄让他吃苦头的阳符剑,就横泥水,赤芒已黯淡到近乎熄灭,但离得近了,仍感觉到有一股迥异于外界空气的热力弥漫周围。
“就是这把剑?”余慈将符剑拾起,拿手把玩。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把锋锐无匹的阳符剑,其本体竟然是木制的,长仅一尺,怪不得远远看去像短棍一般。剑身上用类似朱砂的灵引刻下无数暗红纹路,几乎将剑身本来的材质颜色遮蔽。
随手挥舞两下,空气却出呜呜的声响,没有一点儿利刃破空的感觉,将真气注入,这才引了昨夜所见的灼灼赤芒,但剑芒横空,虽是有金刃劈风之声,感觉仍不如颜道士手那么凌厉。
这算不算境界上的差别?余慈并没有意,又开始翻找颜道士的尸身,看看这人身上是否还有什么宝贝。
结果十分古怪。
“没有……什么都没有?”
翻找半天,他却是一无所获。不只是没有宝贝,便连外行走所应有的一切物件,都没有半点儿。好像这凶徒除了一把符剑,一套遮体的衣物,便是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余慈自认身家不富,但生活外,身上总要携带一点儿常用之物,长年积累下来,也是小有规模,腰下宝囊常年塞得满满当当。推己及人,行走江湖的,应该也差不多,偏偏这颜道士好生干净,莫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扒了衣服便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不可能,颜道士是用采摘虾须草的名义混进采药客间的,难道连个石盒都不预备着?
抓住这点不合理之处,余慈半点儿挫折之心也无,只是目光如矩,颜道士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
蓦地,他的目光凝定,锁死颜道士左手小指之上。
那里有一圈黑线,像是一枚指环,套指根处。不知为何,当余慈的目光触及指环那一瞬间,脑壳里似乎“笃”地一声响,好像是两股力量撞一起,虽然微弱,却也清晰。
那是什么?
揣着这个念头,余慈弯腰将指环拔出来,放眼前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