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圆!
在心里的情绪泛起之前,给余慈直观的印象就是这个。
湖面上的躯体几乎处处体现了“圆润”的概念,自头面以下,由肩头至脚踝,连贯而下又及时收束的曲线,无不丰腴柔美,展现出淋漓尽致的成熟风韵。特别是那光洁的头颅,似乎证明湖面女子天生就适合这一造型,又提醒旁观者其人的身份,挑人心绪。
是那位妙相法师。
紫月下的比丘尼专注于行功,连眼色都没往这里瞥一下,看她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根本没有发现两里外这个看尽她私密躯体的男子。
呃,该怎么做呢,打个招呼?还是装作没看到,径直离开?
余慈正挠头的时候,振翅声响起,一只毛羽乌黑的鸟儿贴着水面飞过来,临近湖上人影时,拍了拍翅膀,诡异地悬停在半空中,口发人言,余慈听它说的是:
“游夫人,还没有决断吗?时间可不多了。”
尼姑不搭理这黑鸟,按部就班,做自己的功课。
天空紫月的颜色也在变浅,朝着金黄色转化,尼姑开始收拢“红线”闭合唇齿,待红线收尽,她光赤的手臂半交胸前,双手掐动印诀,忽有一颗雪白的珠子自顶门透出,打出一道光,仍落回到顶门上,光芒如水,流泻而下,转眼遍及全身,外围余波荡漾,与之前类似的阴气潮汐就此生成。
黑鸟嘎嘎发笑:“阴幻舍利不过是旁门左道,你又是半途转修,肯定是毫无希望,何必一条路走到黑呢?不如依我之言……”
话说半截,更强烈的阴气大潮横扫湖面,波纹暗起,滋滋有声。
这鸟不过是个传声器,吃阴气一扫,当即生机绝灭,一头栽到湖里,顺水飘走了。
果然不是个真正吃斋念佛的。余慈见尼姑动手如此干脆利落,倒是突然明白过来,眼下二人仍未交流,但显然妙相早就发现他的存在,只是采用漠视的态度,与杀鸟的干脆形成鲜明对比。若她真要动手,早就动了,何苦让他再饱这一阵眼福?
显然,人家是真的不介意。还真是……大方啊!
现在他离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可似乎不太礼貌,既然人家大方,他也不矫情才对。
余慈干脆就停在湖面上,准备全了礼数。他坐在船上,转了个方向,微瞑双目,一边等妙相收功,一边也和影鬼讨论这里面的古怪之处。
“阴幻舍利,是什么法门?”
影鬼并不是真的万事通,它只能就字义猜测:“大概就是邪门外道吧。阴幻者,五阴如幻,假有之理也,听起来就不是正途。”
“那她现在是在干什么?”
“也就是温养舍利,滋润法体之类。这尼姑是步虚初阶修为,又没舍弃肉身,走的是阳神真形同修之途,瞧她的打算,大概是先塑真形,再修阳神……这办法太笨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九天外域。”
余慈记得那黑鸟还说过什么“半途转修”,但这话莫名其妙,他和影鬼都猜不出来。
看一时半会儿那边也不会结束,余慈干脆又拿出太阴幡。些许的阴气干扰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依旧是一个符形接一个符形地打进去,梳理内部的气机。从步罡七星坛半成形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余慈早将长幡的祭炼层次从三重天十八层,提到十九层,如今正往二十层努力,就在一个节点上。
随着最后一个符形打入,太阴幡无风自动,舒展开来,漆黑的幡面上,奇妙的光源呼应着天空已变化为金黄色的“月亮”,亮度渐增,幡上平日里隐去的符纹一发地显现出来,如有活性般流动,气机整体又有微调。
至此,太阴幡二十层已经祭炼成功。
余慈长吁口气,脸庞已经涂染上了浓重的血色,他修炼玄元根本气法,每一次祭炼都是对自身修为的锻炼,尤其是这种阶段性的成果,提升尤其明显,只不过他如今差着一线,无法结成本命金符,单纯的修为提升,除了让炉鼎,气血翻涌之外,也难见别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