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大尊的回应,等若是扫清了障碍。
这些大佬之间的交锋,灵犀散人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甚至他自己,也不由自己做主,当下大殿光影骤然扭曲,等他回神,眼前的视界就变得狭小阴暗许多,显然已经是大殿之下。
传进来的只有他翟雀儿黑袍,以及刚刚在殿上的一位鬼修,十方大尊肯定在关注这边,不过仍未现形。
传进来的鬼修面相显老,标准的“老鬼”一只,看上去有些阴森,但此时却在笑:“敝人负责此地血祭之事,这里地形复杂了些,敝人可以带路。”
那就是十方大尊的心腹了,黑袍等人都无所谓,自顾自地打量周边环境。看起来,大殿之下更像是一个分割成无数小格的迷宫,只是各自封闭,只能以遁法进出。
可封闭得再好,一到了这里,阴冷而沉郁的气机便缠绕上来,让人皮肤发僵,灵犀散人分辨出,这是怨灵阴物的“气味儿”。
灵犀散人只感觉到不适,黑袍则可以见出更多。他的心机隐藏在凶横暴躁的外表之下,别看一路上急匆匆的,注意力看似完全放在玄灵引上,可暗地里,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遗迹的格局,这是一个经验丰富修士的本能。
他看出来了,这处遗迹的形成,是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战斗,其层次之高,远超乎常人的想象,但这种战斗的冲击下,遗迹竟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只能说明其材质或者是架设在其中的防御法阵威力惊人。
材质的好坏他已经鉴别过,非常普通,那么,就是后者。他不得不多想一层,这里的防御法阵修复到了什么地步,要是恢复到了原来的六七成,就算得上是个麻烦。
进入大殿之下,是个很好的观察机会,让他有些放心的是,大殿之下开辟的空间,和上面的遗迹整体不那么契合,味道也不一样,更像是后来搭建的。不过,另有一点让他很在意,这时流动的气机,像是……
他暗中传音出去:“天魔血祭,是你们传给他的?”
“没有。”翟雀儿回答得十分干脆。
“是吗?这法门看起来纯正得哪,是东阳正教?地火魔宫?还是冰雪……”
“要是有答案,师哥你尽早告诉我好了。”
翟雀儿的回应让人无奈,可黑袍才不信她见不出半点儿端倪,以其精明,又怎会和完全不知底细的人物合作?
瞒着就瞒着吧,黑袍比人们想象得更有耐心,他转而去问灵犀散人:“在哪儿?”
灵犀散人有些走神儿的样子,闻言震了震,选了个方向,试探着走了一段距离,慢慢的才有了谱,也不用那老鬼带路,领着黑袍等人七拐八绕,到了一片区域:“就在这附近,具体的……”
具体的他也不好确认,他的理由很充足,这里血腥味太重,而且有极强的气机干扰,玄灵引的气息在这里完全散化掉了,一片区域都是,分不出浓淡,他没法再追踪下去。
好吧,这也正常,那么究竟是在哪儿?
此时,他已知晓,这片“迷宫”其实就是存放血祭“材料”的地方,十方大尊借所谓“新辟区域”和“遗迹”,引来无数修士觊觎,他却隐在暗处,截掠那些适合的血祭牲品,终至成功。那些牲品生也好,死也罢,身上的各类行李物件,最终都是由其支配……
黑袍突地想起了灵犀散人之前说过的一些话,好像是说玄灵引要么是留在了这里,要么是被人使了手法断去线索。现在他倒觉得,两个可能结合一下会更实际一些。
此地主人,难道真的会任这样一个关键钥匙,从眼皮子底下漏过去?
他看向翟雀儿,这个女人又是怎么想的?
然后他看到,翟雀儿也是若有所思。
“道兄不妨说得明白些,让我怎么个交待法呢?”赵子曰看起来很是诚恳,他见余慈说了那句话后,突然一段时间没了下文,疑惑之余,也想着尽力将话题主导权争回来。
余慈却是从远方的感应中回神,同时接收两方面的信息,对他的心智是个很大的考验,最好还是专注些比较好。可是刚刚灵犀散人那边实在很重要,他必须加强暗示才行。
好不容易将黑袍等人的疑心充分调动,余慈立刻切断了与那边的联系,专注于眼前的事。
看着一人一猫身外的赤焰光圈,余慈很想让他报报家门,但又觉得缺乏力度,正计较的时候,心头忽地闪过一个信息:
“咦,赤火妖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