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骑冷笑道:“别家都坏掉,只他一家独存,偏偏岛上还是有人渡劫,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孟都公子将视线转过去,很惊讶这一位竟然在“出头鸟”的位置上死扒着不下来,碧波水府究竟给他什么好处啊?
自知晓余慈的真实身份后,孟都公子已打定主意,要与其结交一番,眼下帮着说两句话,也是惠而不费,故而续道:“岂不见鲁先生提及,渡劫之人,十之**还是佛门路数,与上清遗脉迥然不同……”
“上清宗若还在,这事儿也不用说了。可如今,不过是孤魂野鬼而已,谁知道这些年他们投了哪边?”
李骁骑说得上头,脸上都涨出了红光,大有当面撕破脸的架势:“海龙城的都知道,思定院与海商会走得极近,其院首出入华夫人宅院座舰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关系不清不楚!什么上清遗脉,早就是狗腿子一流……”
难怪!
等李骁骑刀锋见血,主楼上各方修士都是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疯狗一般缠着不放,原来是关涉到了海商会。如今大江南北谁人不知,近年来因为沧江黄金水道的利益纠葛,碧波水府和海商会仇深似海,只要有下口的机会,定然是咬一个狠的。
思定院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但必须要说,世人总是受那些下三路的奇谈怪论吸引。此间大部分人恐怕连那院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事后不用多久,类似的传言就要疯传北地南国了吧。
李骁骑口沫横飞之时,也是偷眼看了自家的主事,飞滔部的大将乐畴,见那边意态安然,自家心中也是一定,还待再说,耳畔却传来那姓余的话音。
语气也不见多么激烈,像是吩咐什么人:
“此等小人,便先将他投入冥狱风刑台上,再说处置。”
哈……这是在唱独角戏吗?
李骁骑和余慈相隔了至少七八个人,个子稍矮点儿的,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见,听到这似诅咒又似梦呓的话,只觉得可笑。可下一刻,他莫名地唇齿发僵,喉咙蠕动两下,竟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而前方遮挡视线的人墙,蓦地波开浪裂。
主楼中霹雳震响,有一具丈高人影,凭空化现,须发火红,头顶八角冠,自两鬓垂下明黄缨络,扎束铁甲,身外光映如骄阳,刺得一楼修士,本能都眯起眼睛。像是四宗主事者之类,反应虽还快些,却莫名受慑,一个激零,便见那巨人劈手出去,破开人墙,直接将李骁骑摄拿入手,身上更捆了粗筋锁具,根根入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中了招。
堂堂步虚强者,十二骁骑之一,竟是没有半点儿还手之力,只是嘴巴大张,口角流涎,已经给吓得傻了。
巨人视周围人等如无物,转身向余慈一礼,提着李骁骑跨入虚空,倏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