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更加迫切想要买回云岭村的三合院。
这个村的村民很宽容,不会人云亦云,她希望儿子能在这里重获清静与信心。
只是,她的希望要靠别人成全,终归渺茫了些。
苏杏听了严华华的遭遇,内心无动于衷。就算萧阳不砸村口的铁门,她也不会替他的前程操心。
她向来不爱管闲事,无论对象是谁都一样。
苏杏从松溪河回到家,发现屋里没人,大概去球场打球了。自从村里多了一个球场,村里的男人们几乎每天都聚在那边。
打完球,三五成群到酒吧喝一口小酒再回家。
村里供人休憩的地方多,比如山上的大茶亭,莲湖里的小广场,或随便在下游找个河道游泳,日子过得忒逍遥。
等她洗完澡,来到天井时,碰巧柏少华从球场回来。
一阵风随进来,苏杏鼻子一皱,立刻闻到他身上除了汗味酒味,还带有一丝淡淡的烟味。
她不禁皱了眉头,迅速离他远点,“你们吸烟?”
“有吗?”柏少华闻闻自己,不甚在意,“今天下棠小学的老师们来参观村里的球场,他们有人吸烟。”所以沾到一点烟味。
噫,臭死了。
苏杏一脸嫌弃地离他远点,来到沙发前打开电视准备看新闻。
不料身后一暖,一双温厚有力的手从身后探出搂住她,让她紧紧贴在他那坚实的胸膛里。
“苏苏,明天骑车绕梅安一圈,就我们两个。”他在她的耳旁亲昵地说。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靠那么近?!我又不是聋子1他的接近迅速让她沾上一身烟酒味,令人气结。
“抱歉,把你弄脏了。”柏少华内疚地在她颈脖边蹭蹭说,然后圈住她的小蛮腰往楼上走,“没事,我帮你洗干净,很快的。”
有些仇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连本带利要回。
第二天清晨,习惯早起的严华华在东江河畔散步。
河堤两边种有许多风景树,林荫河道,景色不比云岭村的差。路上有小学生踩着自行车一路吆喝小伙伴快点,仿佛看到自家孩子上学的情景,充满了童趣。
严华华不自觉地微微一笑,继续漫步河堤边。
养生馆的人走了,唯一给过她手机号的老人居然停了机。他们消失得很彻底,仿佛从未在云岭村真实存在过。
通往云岭村的大铁门,平时还是有人进出的。
比如朱姨、财婶她们和一群小媳妇偶尔到菜市场买菜,或者结伴逛商常
从她们口中得知,买下养生馆的人是柏少华,户主却是苏杏。那群老人貌似逼着柏少华“放血”买下半个村子,然后送给她。
为什么?她想不通啊!
明明当年和养生馆关系最好的人是自己,在关键时刻,最后的得益者竟然是那个最不受人待见的人。
其实,说到底是因为自己所嫁非人。
不得不承认,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能让孩子的人生起点和女人自己的人生终点皆一片光明。
可惜,自己已经没机会了。
严华华深深长叹,环顾四周,发现前方隐隐出现加油站的标志。
呵,走得有些远了。
原来不知不觉地走了好久,前方的对面便是云岭村村尾的入口了,旁边有一个快递配送点。它专门为云岭村居民服务的,唯独一间便利店是对外开放。
过了东江桥,严华华推门进入便利店打算买一瓶水喝。正在挑选牌子时,随着叮咚一声,她的耳旁猛然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
“我就要吃,我好久没吃雪糕了。”软糯的女声撒着娇。
“大清早的吃什么雪糕?你怎么踩单车?”男子斥道,低沉的嗓音里有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纵容与宠溺。
“吃雪糕又不用两只手,”女子不理他,径自温声向店员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真的不要?”
“不要。”男人妥协,语气平和无波。
当然,这钱还是女人给的。
这对男女戴着头盔,穿着运动服,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便利店门口。
严华华这才从店里出来,看着那对男女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茫然与酸涩。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好累啊!前所未有的累,好想找个人依靠。
可惜她年纪大了,没机会了。
离开那个村子也好,起码不必每天晨起便看见这一幕。自己得不到的,看见别人得到时的那种心情太难受了。
蓦然回首,人生似乎浑浑噩噩地就过了大半辈子,才发现自己没什么特别的。
泯然众人矣,还强求什么呢?
严华华抬头看看天,苦笑一下,开始不紧不慢地往回走<!-up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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