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宽道:“当不起‘阁下’,你直接叫我曹宽就好了。”
他说完倒斜眼看了看姜宝鸾,只觉得这个女子还有些文绉绉的,不粗鄙的也好,至少公子不会挑剔了。
姜宝鸾点点头,又道:“可我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呢!”
“公子姓谢,单名一个珩字。”曹宽解答得很大方,但声音却压得有些低,好像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也怕被人听去似的,他摸了一下脑袋,继续说道,“这会儿和你也说不清,反正回去之后你就都知道了,好好一心一意服侍公子,公子不会亏待你的。”
“我就是怕我太笨,惹得公子生气,”姜宝鸾顺着曹宽的话说,又问,“咱们这是往哪儿去呀?”
“回范阳。”
姜宝鸾心里不由一惊,范阳?那不就是她原本要去的地方吗?
那里虽安定,可却为谢道昇自己的势力所盘踞掌控。
谢珩姓谢,谢道昇也姓谢。
姜宝鸾压下心中惊疑,笑道:“范阳?听说那里很好,如今大魏兵荒马乱的,只有范阳的百姓才有安稳日子过。”
她嘴上是说笑着,实则却细细观察着曹宽的神色,果然见到曹宽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
但是随即曹宽又拉住她,对她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对她说:“这种话别在外头讲了,大魏好不好的咱也不知道,可这江山毕竟还是陛下的,你切忌祸从口出了。”
姜宝鸾一时哑然,旋即又差点失笑。大魏的江山如何,天下之人有目共睹,这是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这个曹宽倒是谨慎,朝廷都逃到江南行宫去了,哪还怕人妄议呢?
一路便也无话,到了马车里,谢珩正在看书,专心致志的,连眼神都没从书页上挪一下,仿佛没有发现姜宝鸾进来。
姜宝鸾既已经换了新的衣裳,大氅便用不上了,所以她是拿着大氅回来的。
昨日她身上脏,大氅可能沾染上了,姜宝鸾特意检查过了一次,好在大氅还是干净的。
姜宝鸾想了想便道:“公子,这件大氅应该放到哪里去?”
谢珩听到她说话,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扔了。”
姜宝鸾一愣,竟脱口而出:“我没有弄脏。”
谢珩没有再说话,姜宝鸾突然反应过来,就像昨晚她问他要衣服那回,她好像又惹他不悦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上拿着的大氅,心里涩涩的难受。
大氅不脏,谢珩是嫌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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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月左右,姜宝鸾跟着谢珩,终于到了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