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给你家主帅?”姜鸾问他,“每天宫里的大小事忒多,他听得过来么。”
“这两日宫里的大小事,都要报给督帅。”薛夺简短地说道。
姜鸾笑,“这么不放心宫里,他怎的不进宫自己盯着。”
薛夺的脸色却极严肃,没有往日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跟了上来。
延熙帝姜鸿今日歇在寝宫里,召了两个妹妹侍疾,却又把人晾了整个时辰才召见。
姜鸾仔细打量这位长兄,见他脸色蜡黄,嘴唇皴皮,眼里现出大片的血丝,倒真是个重病模样。
所谓‘侍疾’,也就是跪坐在床边说话,大小事当然不会让她们两个近身。
延熙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
“汉阳,自从你出宫后,呵呵,连入宫谢恩也不曾有啊。”
姜鸾哎了声,“圣人想看阿鸾吗?阿鸾出宫前一天在紫宸殿外等了整个时辰,圣人也不曾召见吶?妹妹就识相地自个儿找地方躲起来了,不碍圣人的眼。”
谢皇后坐在床边,冷冷道,“汉阳,不得无礼!”
皇帝咳了几声,摆了摆手,不跟她掰扯了。
“你们两个,虽然平日不怎么跟朕亲近,毕竟受诏便来了。”皇帝靠在龙床头的雕花木板,闭着眼,冷笑了声,“你们二兄人呢。”
懿和公主小心翼翼地回,“刚才进来时才见徐公公出宫召二兄,圣人再等等?”
“朕再等等?他就会进宫侍疾?”皇帝冷笑不止,“徐在安是朕打发去晋王府的第三个人了。”
所谓御前侍疾,时辰不超过一刻钟,两边的话没有一句能说到一处,不欢而散。
谢皇后以长嫂的身份把两位公主小姑送出殿来。
懿和公主毕竟挂心长兄的身体,“前几日见面时,圣人的身子还好,怎的才几天便……”
谢皇后端庄地站在原处,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乍看并无不对,涂着口脂的红唇弯起,笑不露齿,笑得极端庄规矩。但整个人的感觉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仿佛一个带着面具的假人。
“入了秋,寒气入体,圣人身上的风寒转重。”谢皇后如此解释道,盯着懿和公主,那笑容忽然又加深了些,倒显露出几分活人气。
“圣人已经赐了婚,二妹和谢氏亲上加亲,以后不妨亲近些。”她挽起姜双鹭的手,姜双鹭惊得肩头微微一震,想要挣脱开,终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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