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已经端起梨子水,几步蹦进了内寝殿,“二兄!阿鸾来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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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姜鹤望醒了。
他身体上其实没有落下致命的重伤,最主要的病根还是癔症,其次便是伤损的肺。
人坐在龙床上,断断续续地咳嗽不止,但精神上少见的完全清醒过来了。
“阿鸾来了。”姜鹤望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冲姜鸾招手,“过来坐。”
又对门边站着的顾娘娘说,“虎儿呢?把虎儿抱过来,朕想儿子了。”
顾娘娘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脚步响起,奶娘抱着壮实的大胖小子匆匆过来了,襁褓放在龙床上虚弱的新帝身侧。
这是姜鸾七八天来头次亲见小侄子,稀罕得不行。她坐在龙床沿边,拿指尖轻轻碰触婴儿柔软的脸颊,虎儿咯咯地笑个不停,胖胖的小手挥来挥去,试图抓她的手指。
端庆帝姜鹤望边看边笑,笑着笑着,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御前随侍急忙拿过一个金痰盂,姜鹤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沫的痰。
姜鸾担忧地望着痰盂里细密的血沫。这是肺部进了水,永久伤损的病症。
“哎呀,只顾和虎儿玩,差点忘了。”她把月牙墩子上搁着的大药盅捧过来,“今儿刚好带了梨子水来。我盯着人从树下打下的甜梨,又亲自动手在灶上煮的,拿来给二兄喝。”
姜鹤望咳着咳着,忍不住地笑,
“你这辈子下过几次厨房?别笨手笨脚的,把灶灰洒进梨子水里头了。”
姜鸾“呸”了声, “我的手脚灵活得很!我自己试过了,甜甜的,今年喝过的最好喝的梨子水了。”
姜鹤望带着笑调侃,“阿鸾亲自下灶煮的梨子水,就算里头洒了灶灰,硬着头皮……咳咳……也得喝。”
正要接过来喝时,顾娘娘疾步走近,抢先接过了姜鸾手里的木柄大汤匙,自己抿了一大口。
姜鹤望抬手接了个空,吃惊又好笑地看着发妻,“都做娘的人了,行事怎么反倒不如从前稳重了。阿鸾那边煮了一大盅,你偏要抢朕手里的。”
顾娘娘微笑着把木汤匙放在托盘里,“正好口渴了,一时没多想。果然好甜的梨子水。”
“是吧。我就说今年的梨子比往年甜。”姜鸾换了个汤匙,喂二兄喝了几口梨子水,又问他,“蒸梨吃不吃?也是我在灶上亲自蒸出来的。”
姜鹤望惊喜道,“还有蒸梨?蒸梨更好。我从小爱吃。”
顾娘娘吩咐身边的大宫女风信去外间,叮嘱她把蒸梨稳妥地拿进来。片刻后,风信双手捧着一碗蒸梨过来龙床前,跪倒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