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鸾不耐烦地敲了敲桌案,喊龙首原当日值守的禁卫过来。
“长得丑,嗓门还大,当着本宫的面咆哮无礼。我不想看他,把这厮拖走。”
巧了,今日龙首原的值守主将是薛夺。
薛夺又不是个什么软脾气,管你是哪家的祖宗,一声令下,他都敢动手。更何况只是个没有入仕的外戚。
过来二话不说,干脆地一挥手,身后两名北衙禁卫,一左一右把顾六郎直接拖出了宴席地带。
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
姜鸾护着谢澜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围拢的几位郎君再不忿,表面上也不敢再对谢澜出言放肆,规规矩矩地喝了酒,报了自家姓名来历,当然,最后都会客客气气地说一句,
“仰慕殿下贤名,愿为臣属,为殿下驱使奔走。”
“就该这样,说话听起来顺耳多了。”姜鸾满意地听完,叫其他几个都散了,单点了崔氏的一位少年郎君近身说话。
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君,是崔氏排行最小的庶子,生得稚气,问起来也才十六岁,家里刚放出来历练不久。
姜鸾问起崔氏撑立门户的崔四娘。“今日怎的没见到你家女公子过来?”
崔小郎细声细气地回答姜鸾的问题,
“四姊原本是要来的。后来圣人传下了口谕,借着秋日宴的机会,要替皇太女殿下挑选合适的驸马,四姊便让臣过来了。”
听到‘驸马’两个字,姜鸾轻轻“嗯?”了声,笑了。
她侧身望向旁边的谢澜, “不是说借着秋日宴的机会,让东宫挑选臣属?怎么又变成挑驸马了?”
谢澜端正地跪坐在半尺外的矮案后,又成了个精雕细刻的玉雕,浑身上下唯一会动的就是被风吹起的衣摆。
看样子就知道,从他嘴里一个字也问不出,姜鸾干脆地放弃了。
崔小郎年轻面子嫩,姜鸾转向他这边,好声好气地哄了他几句,崔小郎微红着脸,吭哧吭哧地说,
“说是两件事,其实也可以当做一件事,总归待选的都是同一批人。借着今日的秋日宴,东宫挑选臣属,同时也挑选合适的驸马。”
姜鸾终于听明白了。
把她给气笑了。
“挑选东宫臣属,和本宫挑选驸马,两件不相干的事并在一起做,还真是……独辟蹊径,出人意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