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显的手掌稳稳地托着枇杷,递在她柔软的唇边,安然端坐,安然听完,还是那句,“没有的事。”
他心里到底想什么,他自己不肯说,别人极难揣摩。
但裴显愿意看在她的面子上,出言提点解决谢澜的困境。姜鸾心里确定了一件事,裴显确实没有彻查上元夜当日的意外。
她和谢澜的合谋,他至今不知晓。
“累了,歇了。 ”她打着呵欠起身。
裴显却也跟着起身。
她往寝殿去了几步,裴显也在身后跟着。
亲随女官们早就退去了远处。
姜鸾走了几步,身后的脚步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
她停步反问,“裴中书,大半夜的,跟着我干嘛。”
裴显镇定地说,“护送殿下回寝殿。”
“寝殿到了。”姜鸾用下巴点了点前方烛火隐约的寝殿,故意不看他,对着前方的寝殿正经地说,“有劳裴中书相送,请回吧。”
裴显还是跟着她,看起来是不送回不罢休的意思了。
进了寝间,替她挽起木隔断处新挂上的湘妃紫竹帘,脚步停在隔断外间。姜鸾拿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故意还是什么都不说,慢悠悠地往里走。
走着走着,说了句,“裴中书,出去时记得把前两天夜里留我这儿的一件中衣带走。尺寸不对,被苑嬷嬷瞧见了,差点起了疑心。我跟她说要给二兄做衣裳,拿了二兄的中衣过来量尺寸,才糊弄过去——”
哗啦一声,身后的紫竹帘放下了。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拦腰抱起她,单手放下了金钩帷帐,两人直接滚入了架子床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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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鸾在半夜里迷迷糊糊地醒来。
帐里昏暗。
她在昏暗的帐子里磨着牙。
天下的新手有两种,一种特别的不自信,觉得自己处处都不行,还有一种特别的自信,觉得自己练练就能很行。
姜鸾就是后者,觉得自己练练就很行的那种新手。
多练练,就像吃席,吃撑了不停筷,胃口撑几次就变大了。她一开始如此自信地想着。
但试了几次以后……她发现自己吃得越来越撑了。
最开始几次,裴显格外小心地对待她,仿佛双手捧着易碎的羊脂玉瓶,轻易不敢用力,谨慎到近乎小心翼翼,仔细地观察她的反应,她开始喊疼,开始推他,就撤筷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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