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也多谢丁姑娘费心,还请丁姑娘先回去,我这便要歇下了。”
若是一般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都下逐客令了,再怎么也该回去了。
可丁蝉不,她既任性,又是男人堆里大的,脸皮厚得很。
她反而气道:“你好歹是大家子出身,以前什么德言容功都白学了吗?我看我说话你也没听进去多少,还是姨母太好性,对你太宽松了。”
“你一个外室,就不要总想着逾矩,任凭你百般本事,晏哥都不会娶你的,别以为自己还是慎国公府的千金小姐了!”
……
她每说一句,裴明嘉就感觉自己腹中绞痛更痛一些。
很快竟是整个人都快倚到竹雨身上去了。
终于,丁蝉发泄完,起身打算离开。
裴明嘉已经痛得不行,几乎就要站不住,看见她站起,倒是些微打起了精神。
为了把丁蝉顺利送走,裴明嘉还硬撑着送到房门口。
眼看着丁蝉走出去,裴明嘉和竹雨都松了一口气。
谁知丁蝉又忽然停住。
她转过身,这回对着裴明嘉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我也是好心才来和你说的,你可更要当心着些。”丁蝉笑道,“当初你们裴家势大,晏哥还去裴家家塾读过一阵子书。可惜嘛,因为你一句话,他就被你们家赶了出来。你是不知道,晏哥从小就希望考取功名,就这一事才断了念想,迫于无奈从了戎,他要不要恨你?”
李晏?裴家?她的一句话?
裴明嘉艰难地理解着丁蝉的话,可惜她实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无力再去想。
疼痛已经将她整个人都占满。
似有什么东西狠狠把她往下拖,身下也已经有热流涌出。
丁蝉本来心满意足地要走,却看见裴明嘉的裙摆上忽然都是斑斑血迹,一股一股地流出来,很快便将大半边裙摆都染红。
竹雨已经惊呼出声。
丁蝉也不禁喊道:“你怎么了……”
而裴明嘉已经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了,她耳边轰轰直响,眼前一黑,终于倒了下去。
第17章
一灯如豆。
李晏停笔,等墨迹干了之后再重新把信笺封好。
这恰好最后一封花笺。
裴明嘉的花笺送来得很不规律,不像周氏的家书那样一板一眼,而是时间时长时短。
一直到这最后一封,李晏都没有回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