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嘉坐在曹端另一侧,一边看在眼里,一边在心里暗暗赞许,曹舒青那日的话果然也不是什么借口,曹端确实就是她教养出来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裴明嘉又道:“夜里风大,吃了酒吃了菜倒吃不下其他东西了,我让厨房现包了馄饨吃,一会儿就送上来,大家吃了暖暖胃。”
因是等这边吃得差不多了再现做起来,便有些慢了。
裴修伸了伸懒腰,他仿佛是有些喝醉了,起身道:“我去活动活动筋骨,馄饨好了我再来。”
说着竟也不叫还在吃一块金乳酥的丁蝉,自顾自就走了,路过隔壁桌时还被他们拦住,又喝了几杯酒才出去。
他走后未几,馄饨便被端了上来。
馄饨的皮子晶莹剔透,个头不小,不是小馄饨,透过皮子可以看见里面还有虾仁。
汤也是用的鸡汤,被厨子滤过几遍,汤水澄澈不见油腻,上面漂浮着几粒碧绿的葱花。
早有丫鬟上来为众人分舀馄饨。
才分了几碗,裴修却又醉醺醺地进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丁蝉白了他一眼。
很快,众人面前都已有一碗看着就好吃的馄饨,只是这会儿大都吃饱了,馄饨又刚出锅极烫的,一时也没人馋嘴忙不迭地去吃。
最后还是曹端先拿起调羹,他到底还是小孩子,看到好吃的便忍不住。
这时,贺兰雍却道:“慢着。”
曹端才拿起勺子,一时竟顿住,呆呆地停留在碗上方,不知道该不该吃。
他年纪虽小,曹舒青也没和他说过贺兰雍的事,但这些天也早就有些察觉出来母亲和这个男人不大对劲。
“这馄饨不对。”贺兰雍又道。
裴明嘉的脸色骤变,连忙去看李晏,一面又吩咐阿碧:“去厨房看看。”
李晏这时却按了一下裴明嘉的手,作势让阿碧停下,对贺兰雍道:“是我这里治下不严,我这就让人再去重做。”
贺兰雍摇摇头,并未再说什么。
裴明嘉按捺不住,也不耐烦看他们打什么密语,便悄悄拔了头上一根银簪下来,藏在袖子里,一时丫鬟们还没来得及把馄饨收掉,她便用袖子掩着簪子往馄饨的汤水里一插,不等片刻过去,黑色便从簪子尖上一直蔓延到簪子中段。
裴明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本来也没敢想竟有这么严重,这馄饨里下的竟是剧毒,怕是一入口就能毒死人。
隔壁桌的馄饨也是差不多和这里同一时候上的,那里早有人已经在吃了,也没有出什么问题,可见毒只下了这一桌的馄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