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半夜
姜尹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却见屋内幽暗,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灯,她一恍惚,又见有人趴在她的床边,便出声喊了句,“琉璃……”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怎么这般沙哑粗糙。
那人一听到她的声便抬起头来,一张苍白疲倦的脸,竟然是谢敛。
他连忙坐到她的床边,俯下身去瞧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问道,”你渴不渴?“
姜尹点点头,看着他去倒水,好些天没见他了,前两天还因为他焦躁了几天,可她居然莫名觉得,他现在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不过要是真对他这么说,姜尹又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于是她又问他,“现在是几时了?我睡了多久?”
谢敛拿了水来,“现在是亥时初,你睡了三个时辰。”
原来才睡了三个时辰,她一觉无梦,倒是睡得很不错,连一点刀光血腥都没有入梦来。
谢敛轻轻将她托起,给她喂水,姜尹渴极了,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谢敛笑问,“还要吗?”
姜尹摇摇头,又问,“大家都好吧?”
“嗯,”谢敛随手将水杯放在床边的搁板上,“只有你受了伤。”
“我受伤了?!”姜尹震惊,除了受到惊吓,她没觉得自己哪儿被伤到了呀!
谢敛抚了抚她的颈部,姜尹这才发现自己颈部包着一层纱布,原来李寄竟然划伤了她。
“唔,那他的刀还挺锋利的,听说十分锋利的刀划伤人反而不痛,因为伤口太窄了。”
谢敛却道,“纵使是薄薄的书页划破手指也是痛的。”
“……那就是我痛感迟钝……”
谢敛又笑,反问道,“你对什么事不迟钝?。”
姜尹很不开心地鼓起脸怒视他。
谢敛却倏地收去了面上的笑意,搂住她,吻了上来。
姜尹不知道,原来谢敛的吻还能这么温和纯粹,他只是柔和地舔弄着她干燥的唇瓣,少顷,便停了下来,额头抵额头地看着她,漂亮的眼尾耷下来,显得有些难过。
幽幽烛光下,谢敛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温柔,只是有几分不一样的情绪搅动着那股温柔。
“你怎么了?”姜尹觉得谢敛有些奇怪,她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脸。
谢敛抓住她的手,放在脸侧蹭了蹭,长睫掩住眼眸,“是我让你陷入了那样危险的境地。”
姜尹板起脸表示赞同,“确实,李寄都知道擒贼先擒王,将我挟持了,你们竟然没抓住他!倒伤了我一群侍卫!”说到此,她又想起那群亲卫,“唔……我的亲卫,可安置妥当了?”
“嗯。”
姜尹点点头又问,“宫中情况如何?襄王真的自杀了吗?”
“嗯,”谢敛搂着她半靠在床头,“宫中几军交锋,但情况没有我想象的糟糕。”
“那陛下可好?”姜尹感觉到谢敛身体一僵,她又问,“怎么了?陛下出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