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舒服,虞万支只可惜他看不懂自己的骄傲, 摇摇头说:“没事,你今天做了多少?”
王东山是按件算工资,每天都记得牢牢的,说:“磨了一百零七件。”
他才学一年多, 大概沉默寡言的人静得下来, 他的基础功做得细致。
虞万支也不需要检查,毕竟他自己精加工的时候就能知道合不合格,说:“行,先吃饭吧。”
他这儿工资暂时不是特别高,胜在管顿饭和管住。
别看阁楼很简陋, 踩上去吱呀吱呀作响, 王东山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在外头随便哪个厂都是十个八个人一间屋。
那么多人, 不管有心无意的,他都没少因为跛着的脚被特殊对待,所以还是自己住畅快啊。
他心里格外珍惜这份工作,扒拉着饭说:“今天有位赵老板来找你,留下张纸。”
姓赵的人太多,虞万支一时想不起来,腾出手拿过纸来看两眼说:“我知道是谁了。”
又道:“有新单子。”
数量仍旧不多,毕竟大活不会来找他们小作坊,工艺上也不复杂,利润自然是不高,但对他们这种只有两个人的小作坊已经很足够。
虞万支在兴达轴承厂是整套流程一把抓,对算成本自然有点经验,心里过一遍说:“这个价能接。”
也得亏老赵做事周全,一张单子什么都写得齐全,连几点该打哪个号码有人接都有。
这可真是又学到一些做生意的经验,虞万支不耽误,捧着饭边走边吃,国棉厂门口的保安室去打电话。
话费贵,谁也不多说话,直奔主题商量几句就算事成。
虞万支是小本买卖,得收一半定金,等钱到位才开工。
毕竟交货之后拿不到钱的事情也很多,他可亏不起,情愿这笔生意不做都得见到现金才行。
但人总是有那么几次被利益冲昏头脑的时候,他生怕自己哪天没稳住,往回走的路上还给自己上上弦。
要说他这样的买卖还有赊欠的例子,闻欣是从没见过有人来买衣服还记账的。
她眼前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看上去穿得干净体面,做事却毫无章法,拿着件裙子非要回去试穿几天。
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就是卖炒货最多也就让客人试吃几个。
闻欣是深吸口气,心想决不能发脾气,但实在是挤不出笑容来,只能说:“我也只是个打工的,您还是别为难我。”
吴静现在不用锁门,下班还更早一些,这会只剩闻欣在而已。
一般人嘛,听到这话确实不会为难,但这位大姐可不普通,反而道:“正好啊,老板不在,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什么玩意,闻欣彻底周旋不下去,语气生硬道:“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