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琼掉书袋说:“我这不是怕马前失蹄。”
说完自己觉得不打吉利,呸呸两声说:“我这张嘴。”
闻欣连忙说:“坏的不灵好的灵。”
刘琼也盼着,推心置腹道:“我们家是农村户口,本来可以生两个,但我跟老赵铁心就要这么一个。说真的,我就希望她出息一点,杀杀老家人的锐气。”
她说是老家,其实还是工业区的辖地,离得并不远。
现在除开正经有单位的,多数人还是愿意超生,尤其头胎生姑娘的。
闻欣道:“也不是跟他们置气,到底读书才是正路子。”
说起这个,刘琼拍大腿道:“还提呢,幸好没给孩子报中专,以后不管分配你知道吗?”
闻欣诧异道:“医专和师专也不包?”
七八年前这两类学校可是大家削破脑袋想进,录取分数高到吓人。
刘琼道:“好像还管,不过太辛苦,我还是想着美云能坐办公室,顶好进外企,好家伙,一个月能挣千把块钱呢。”
外企就是六七十年代的国营单位,妥妥的金饽饽。
闻欣肯定说:“我看能行,你就等着享福吧。”
刘琼想想也美得很,挑眉说:“还记得我妯娌家那个吗?”
闻欣没见过人,却从她嘴里听过千百遍,点头道:“在游戏厅上班那男孩?”
刘琼就不赘述,眉飞色舞继续道:“前两天回来说要结婚,孩子都有了。”
嚯,闻欣头微微后仰,一脸惊讶道:“才多大啊?”
仿佛记得是十七八,连法定年龄都不到。
刘琼啧一声说:“八月的生日才十八。”
两个人顺着这些犄角旮旯的话聊起来,眼看时间差不多,闻欣才告辞。
她沿着大马路走,在轴承厂门口买炒饭和汤,这才进去。
虞万支在忙,压根没听见那点细微的喊声,还是边上的工友提醒他。
闻欣没进车间,只探头寻找着男人的身影,发现他回过头摆摆手。
虞万支穿着工装,额角全是汗。
他边走路边摘手套,团团塞进口袋里,拍着衣服下摆过去说:“吃晚饭没有?”
闻欣得意道:“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所以你必须得陪我吃。”
虞万支本来是打算扛到下班的,这会怎么着也得抽出时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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