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欣咬咬牙根说:“还行。”
看得出来,话已经有几分勉强。
张阿姨是熟练工,安慰道:“你是头胎,会慢一点。”
闻欣该知道的都差不多,渐渐没什么力气,五脏六腑好像都翻滚起来,拽着虞万支的手不放。
护士过来一看说:“差不多,能进了。”
所谓的能进,就是到待产室里接着等。
闻欣疼得扯着床单,心想果真是不痛到身上不知道,这比她想象的都要难受千百倍,但还是留着力气,只得手上越发用力。
从缝隙里,虞万支听见了惨叫,像细细麻麻的针扎在他胸口上。
然而他确实无能为力,只能在原地踱步。
倒是张阿姨稳得住说:“没事的,一会就好。”
虞万支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见去,只盯着门看,忽然用力在地上跺两脚,觉得心里舒服很多。
里头闻欣也在用力。
说真的,她耳朵还能听见声,也还有思考的能力,可脑袋转得很慢,动作迟钝地调整着呼吸,有些笨拙地使着劲。
好不容易听见护士的报喜声,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掉下来。
剩下的事情她都没记忆,只能经由别人的嘴说出来。
虞万支是一直站着等,人却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听见声才回过神来。
护士道:“闻欣家属在哪?”
她推着辆车,里头有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孩,闭着眼躺着。
虞万支下意识看一眼说:“我爱人还好吗?”
护士先是说:“生得很顺,等下就出来。”
又道:“男孩,四十九公分,五斤八,你签个字吧。”
虞万支写上自己的名字,有些手足无措又看一眼,没从孩子的脸上看出父母的痕迹。
当然,护士也不给多打量的机会,说:“孩子去做检查,家属跟过来吧。”
这个是早就说好的,张阿姨毫不犹豫跟着护士走。
虞万支松口气,又等半小时才是产妇出来。
闻欣意识不清醒,眼皮耷拉着,身上还闻得淡淡的血腥味。
虞万支握着她的手,只觉得脆弱得很,嘴巴沉沉张不开,不错眼地看着她。
好容易,一家三口在病房顺利会师,张阿姨道:“真有劲这小子。”
虞万支就坐在小凳子上,夹在母子俩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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