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痛觉好像迟钝,前头打过两回,虞得得都没什么反应,结果第二天针刚扎进去,他就嚎得响彻天际。
虞万支昨天还能开玩笑,是以为没什么大不了,今天跟扎在自己身上差不多,只能哄着。
可哭就是哭,不以人的努力为转移。
闻欣顺便去做完产后检查回来,没走近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加快步伐过来问道:“怎么了?”
虞万支叹口气说:“估计知道痛了。”
闻欣也心疼,掏手帕给儿子擦擦说:“都哭出汗来了。”
小脸憋得通红,嗓子都像是要哑了,真是出生以来头回见。
虞万支也有点难招架,没想到夜里才是最糟糕的事情,那就是虞得得发烧了。
自从孩子出生后都是虞万支睡中间,这样他两边都能顾到。
就是这样一来,他夜里是别指望有什么安稳,哪怕孩子不哭不闹都得起来摸个好几回。
摸得多,倒也没有一开始的谨慎,连温度有点不对劲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闭着眼意识好像清醒又没有,迷迷糊糊地脑子转过弯来,猛地睁开眼。
他怕自己多疑,蹑手蹑脚拿出温度计。
闻欣是听见动静的,感觉不太像是喂奶或者换尿布,问道:“怎么了?”
虞万支扶着儿子的胳膊说:“好像有点烧。”
打疫苗本来就有这个副作用,闻欣也不敢大意,坐起身伸手摸儿子的额头说:“好像是有点。”
主要虞得得本来就体温高,像个小火球似的。
虞万支得此证言,莫名紧张起来。
夫妻俩对坐五分钟,齐齐看体温,双双叹气道:“三十八度。”
虽说是做父母来的头一遭,也有些经验可以用。
虞万支拧手帕来给儿子擦,一边道:“你睡吧,待会再换人。”
说不准得熬一晚上。
这个道理闻欣也知道,但微微摇头说:“我睡不着。”
提心吊胆的,两只手捏在一块,不知道的以为天塌了。
虞万支也顾不上许多,精心伺候一晚上,到天亮时分,眼见体温降到三十七度五才松口气。
闻欣是一宿没合眼,靠在墙上说:“我那天在刘琼家,还盼着他能跟美云一样成绩优异,现在只希望一辈子平平安安。”
到头来就这么点小心愿。
虞万支颇有同感道:“不求什么清华北大的。”
清华北大,闻欣都不知道他还有这种想法,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
虞万支挠挠头说:“就是做梦想想而已。”
说不想孩子有大出息是骗人的。
闻欣没好气戳他一下说:“想都不许想,现实一点。”
虞万支只好把这个梦藏在心底,看着儿子说:“爸多给你留点家底,你娶媳妇的时候就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