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被人用真枪实弹抵着头,只要对方食指一动,自己的额头就能当即多出来一个窟窿,就算夜澜安平素再任性妄为,此刻,她也不禁变了脸色,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余光中,夜澜安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夜婴宁上半身的米白色毛衣裙上沾了好几个血手印,整个人背对着房门,她大概是昏过去了,听见声响后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蜷伏在那里。
“是我。丈夫深夜忽然离开家,做妻子的因为担心他,所以连忙跟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妥吗?”
夜澜安用右手捂着左肩,奇怪,那么深的一道刀伤,她竟然感觉不到疼似的。
听了她的话,林行远把枪放了下来,但却没有关掉保险,依旧抓在手里。
“你身体不好,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想要喊人,不料夜澜安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仰起头看向他,双眼灼灼,闪动着愤怒的目光。
“你让我回去?就因为床上那个贱人?先把我打发走,好继续你们的肮脏事?林行远,你欺人太甚!”
她激动地掐着他,挣扎间,伤口有新的血涌|出来,林行远低头看清她的伤,眼神微微一动。
“你自己扎的?”
朝夕相处几个月,他不是不了解夜澜安的脾气,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像是上次自导自演的流|产事件。
“呵呵,不这样做,我怎么能闯进来看到这样的丑事?一个是我马上举行婚礼的丈夫,一个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姐姐!你们两个,一个是狗,一个是婊|子!”
夜澜安愤怒到了极点,失声辱骂道,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她手指缝里渗透出来,空气里一片刺鼻的腥气,萦绕在二人之间。
“夜澜安,注意你说的话!”
林行远的眼角肌肉动了两下,反手扣住她的手,向后一扳,她立即疼得说不出话来,手里的那把染血的军刀也应声掉在了地上。
“注意?我为什么要注意!林行远,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那孩子本来就不是你的!你活该戴绿帽子!呸!你就是一只活王八!你明明早就知道真|相,还装作一无所知,你是故意的!”
夜澜安被迫扭曲着身体,转过头来,朝着林行远的脸,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他一扭头,躲了过去,愤怒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想必,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辱骂,她完全触到了他的逆鳞。
“是啊,我就是早就知道。一想到你爸妈为了一个野种乐得嘴都合不拢,我真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呢。夜澜安,你胆子很大,和别的男人上|床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把野种算到我的头上来!”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握紧她的手臂,因为疼痛,夜澜安的五官都紧皱在一起,额头上不停地流着冷汗。
“你不说,我不说,日子不就是这样过下去吗?何必要将谎言戳破呢?你继续做你单纯快乐的千金大小姐,做生意既耗费心血又劳神劳力,还是交给我来承担吧。你看,就连你爸爸和公司里的那群老古董,都夸我很有商业头脑。现在由我来执掌皓运,全公司的人都很信服呢!”
林行远微笑着,耐心地把皓运的近况告诉夜澜安。她在家养身体,又一向对家里的生意从不过问,所以,她竟然根本不知道在过去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完全地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当然也包括她的父母!
“你、你这个……”
夜澜安目眦欲裂,哭出声来,林行远狠狠一松手,将她推到门外的一个保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