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当然没有错,但是你为了不让我们查下去搞出来的阵仗实在是太大了,反而曝露了你自己。”陆景道。
陀勒侧耳,听得很认真。
“你赶在我们之前杀掉了乌日图,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知道城中哪里还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
“我没杀乌日图。”陀勒打断了陆景。
“我知道,他是自杀的,但也正因为他是自杀的才让我怀疑到了你身上,像乌日图这样的人,知道的秘密很多,之前很多人都想他死,其中不乏一些大人物,但是一直到今天之前,乌日图都活的好好的。
“结果这次他却死了,而且还是自杀,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手眼通天的狠角色能这么逼死他。
“我最先怀疑的当然还是卜卜勒,还有他爹俺达毗尼。尤其是俺达毗尼,他作为童土酋手下的一号猛将,统领一军,军中自然也有不少高手,他能杀乌日图我并不意外,可若是想逼死乌日图就似乎还差点意思了。
“主要是乌日图也没必要太害怕俺达毗尼,如果俺达毗尼铁了心要杀乌日图,乌日图大可以一跑了之,不该只是引颈待戮。
“再然后我还怀疑过童土酋,他无疑是石州现在最有权势的人,想让一个人死当然也很是轻松,但是童土酋是童倩兮的父亲,他没理由对付自己唯一智力正常的亲骨肉。
“而且和俺达毗尼一样,乌日图或许会怕童土酋,但也没怕到对方一句话就去上吊的程度。”
“有道理。”听到这里陀勒剩下的半碗酒也已经喝完了,于是他给自己又添了一碗。
而陆景也继续道,“到了这里我也陷入到一个死胡同里,因为连童土酋都没法逼死乌日图的话,我想不出甘定县内还有谁能做得到这件事情,直到我见到了你派去调查吕郎中的人。”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那到没有,甚至有个人只是刚流露出想开口的冲动,就被他的同伴给一匕首捅在了胸口。”
“你就是从这一刀上想到了我吗?”
“不,这一刀没有能杀死他,因为我及时抓住了刀刃。”
“你倒是个好人。”
“可惜我还是没能救下他,因为之后他自己又撞向了那把匕首。也正是他的这种死法,让我怀疑到了你。”
“我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想差了,驱使乌日图自杀的并不是什么权贵,而是他的信仰,也只有信仰,能让像他那样的人愿意自我了结性命。
“同理,也是信仰让之后那人自己撞上匕首,嗯,或许还有羞愧……因为曾经心中的动摇,所以才迫切的需要以这样激烈的方式重新证明自己的虔诚。”
陆景道,“我早该想到的。我的五感比一般人还要敏锐,但是这一路上我并没有被人跟踪和监视的感觉,然而对面却总是能清楚的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
“如果是你的话,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因为以你在民间的声望,你根本不需要监视我们,只要事后随便问一句,就会有人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你,这城里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是你的眼睛和耳朵。
“卜卜勒被我们试探,想跟你示警,他的做法也很简单,只要让吕郎中随便去市集上买双鞋就可以了,他甚至不需要去找什么特定的买家,因为只要吕郎中去买鞋,你就一定会知道。
“这种事情甚至连童土酋都做不到,但对你来说却是轻而易举。”陆景道,“所以我才说你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太谨慎了,做的太多,反应也太快。”
“还有吗?”陀勒给自己到了第三碗酒。
“还有……罗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