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晚上干活太累了,我们不要打搅他睡觉。”
话音未落,门哗的一声被打开,带起来一阵风,一位和门差不多高,也差不多宽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他的眼珠有点发绿,穿着一件很大的胶质围裙,手上穿了大的胶手套,脚也穿了胶鞋,显然工作还未结束。茂盛的胡须还沾着一些细小的肉沫和血珠。
“舍尔余,你来做什么?”他说道。
舍尔余干笑,介绍道:“这位是心理医生。”
屠夫扫了她一眼,闷声闷气,“医生,你变细了。”
变细了?苏茶心里暗想。
应该是职业病吧,这位屠夫先生看人和看肉没什么区别。
苏茶说道:“你有没有写过这样一个纸条?”
她掏出纸条,给屠夫看。
屠夫不方便上手,就弯腰低头看这张小纸条,他庞大的身躯很有压迫感。
离得近了,苏茶才闻到他身上厚重的血腥味。
像是把固体香膏放到鼻子前,由于味道太凝聚了,反而失去了香臭的区分。
“不是我写的,我写不来这么小的字。”屠夫瓮声瓮气的说道。
“好吧。”苏茶收起了纸条,那应该就是帕瓦朵丝写的了。
“你需要看心理医生吗?”苏茶突然问道,就像是一个不会推销的推销员,十分没有眼力见的犯起了职业病。
“我没病。”屠夫回道。
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了。
屠夫见办完了事,没说什么,蒲扇似的大手就要关门。
“等等。”苏茶撑住了门。
“能卖一些肉给我吗?”苏茶问道。
向一个作为邻居的屠夫买肉,似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最起码信得过。
“不行。”屠夫很干脆地说道。
“大家都是邻居,匀点肉出来也没什么。”舍尔余打圆场道。
屠夫又看了她们两眼,收回了目光,带了点解释意味,“肉,都被订了,没有多的。”
“全部?”苏茶追问。
“全部。”
“你自己不吃?”她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茹素。”屠夫回道。
也许是怕苏茶不信,引发后续的矛盾,舍尔余也在此刻惊叹道:
“怪不得从没见你吃过肉。”
一个如门板般长宽的男人,一个身上带着浓郁血腥的男人,一个刚屠宰切割完的男人,说他茹素。
“好吧,打扰你了,不好意思。”苏茶说道。
“祝你财源滚滚,处处丰收。”舍尔余也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