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涵江抿唇,未多说,点了几份吃食要求打包。阿乐应下,转身回厨房去准备。
拿着油纸包回大厅的时候,阿乐觉得肚子疼的厉害,觉得有东西坠着肚子。已经开始热的四月天气,阿乐觉得周遭都好冷,头也昏昏的,眼睛也有些模糊,她刚叫出口一声:“大人。”便晕了过去,手里的油纸包散落一地。
赵涵江扔下正在喝水的茶杯,飞速赶过去,躺在地上的阿乐嘴唇都没了颜色。厨房的李大听见声音走了出来,见阿乐躺在地下急慌了神,“这是怎么了?”
赵涵江抱起阿乐,扔下一句“我带她去医馆,”然后大步离开了。
朝阳升起,照在身上暖暖的,赵涵江绷着脸抱着阿乐,身上却一阵一阵发凉。明知道自己不舒服还强撑着干活,难道不知道身体是本钱吗?
他边往医馆走边轻声唤道:“掌柜的,醒醒,掌柜的,能听见我说话吗?”
等快到了医馆门口,也不见怀里面的人应声,赵涵江急了。他稍用力想将怀里的人抱的紧一些,突然觉得手上粘腻腻的,顾不得看,赵涵江上前敲门。
等进了医馆,白胡子老郎中和赵涵江见了礼,示意将人放在预备好给人看病的小塌上。赵涵江大步上前轻轻将阿乐放上去,眼神焦急,“您给看一下这是怎么了?”
老郎中上前查看,又把了两只手的脉,摸着胡子对旁边站着的赵涵江道:“感了风寒,再加上初来月事,身子骨太虚才晕倒,只是。”老郎中犹豫一下,又道,“这姑娘的骨相已经约有十四岁了,按理说早该来葵水,这么晚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涵江听前半句的时候有些窘迫,听得最后一句之后也顾不得许多,走上前看着还在昏着的阿乐,转头询问道:“可是会有隐疾?”
老郎中叹口气,说道:“我先开几副药先调理着,等月事过后再诊脉一次试试,她身子骨虚的厉害,只能一点一点地滋养着,要是以后想要生儿育女,那就看命了”说完便去煎药了。
赵涵江捏紧手,他知道她的苦,早在安顿那批乞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好多事情。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人疼爱没人护辟,孤零零飘荡在这世上,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她做错了什么呢?被抛弃不是她的错,甚至就算不能生育,也不是她的错。
她是被风吹落在低洼阴暗处的种子,即使身处泥泞,也在努力向往光明,挺起胸膛,努力的向上生长。
赵涵江低头看手上的粘腻,是血。他不觉得恶心,但是怕她醒来觉得尴尬,便转身出去寻地方清洗。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赵涵江进屋,老郎中正站在屋内,阿乐的眼眶红彤彤的,明显是刚哭过。
看来老郎中已经和她说了身体情况。赵涵江坐到门口的凳子上,老郎中指指放在赵涵江旁边的药汁,嘱咐道“晾凉些就可以喝了。”
说完便识趣的退了出去,老郎中都懂,谁还没年轻过。
屋内只留二人,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阿乐躺着一动不动,盯着屋顶横梁上的花纹。她自己过活这么多年,从未想过嫁人生子,从始至终都是想努力挣钱,吃饱穿暖。可为什么听见郎中说的话会一下子哭出来?阿乐垂下眸子,果然人的本性都是贪婪吗,想要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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