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笑着摇了摇头,说:“金达同志啊,这我可要说说你了,公安的同志之所以拿出这样的结论,肯定是有所本的,你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随便说他们敷衍。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是没问题的,可是说在别有用心的人面前,有人可能就会借机兴风作浪的,散布说你对公安同志们的工作不满意了。”
金达说:“张书记,我真是对公安同志的工作不满意,难道你也认为那个报警只是一场酒后的玩笑吗?”
张林笑了,说:“金达同志啊,我不是真心的赞同这个结论,可我也无法反对,这是通过我们的机构调查出来的结果,没有相反证据的时候,我们这些做领导的是无法提出反对意见的。这我想你应该明白的。”
金达说:“我明白是明白,可是我还是觉得下面的同志工作的态度有问题。张书记,我今天来呢,是有一个想法想跟你沟通一下,我觉得有些同志并不适合现在的工作和职务,是不是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
张林看了金达一眼,说:“说说你的想法。”
金达就讲了他想调整一下市长们的分工,以及有些部门的领导现在看起来也不很得力,人事方面是不是可以做些适当的调整。
张林听完,并没有马上就表态,想了一会儿之后,拿起他桌上的一盆盆景,笑了笑说:“金达同志,你看看这个盆景像什么?”
金达看了看那个盆景,一个精致的小盆之中栽了一棵葱绿虬曲的松树。松树盘旋而上,在他看了有些像一条龙,他不太明白张林怎么会谈了谈话让他看这盆景,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深意吗?
金达看了一眼张林,说:“我觉得像一条龙吧?”
“你再从这个角度来看呢,”说着,张林把盆景挪动了一下位置,这下子再看,明显不像龙了,金达也说不出像什么了。角度的转变,让他的视角不同了,松树原来的布局整体都改变了。
金达笑了笑说:“我说不出像什么了,张书记您觉得像什么?”
张林笑笑说:“我也不知道像什么,你看角度转变,原本像一条龙的盆景就什么也不像了,这就是盆景的局限性,他不是那条龙,他是在似与不似之间的,这跟中国画的取意是一致的,要的就是在那种似与不似之间的味道,离形得似,山之精神写不出,以烟霞写之;春之精神写不出,以草树写之。”
金达被弄糊涂了,他笑笑说:“张书记,想不到您对中国艺术这么精通,不过我不明白,这跟我说的事情有关联吗?”
张林笑笑说:“是有关联的,看人看事也跟看这个盆景是一致的,角度的不同,你对人和事的看法也是完全不同的,有些时候你要学会换一个角度,才能看出其中相似的地方,更不要光看到他不似的地方。”
金达多少有些明白,张林转了这么一大圈,是想要他看到事物好的另一面,不要光看到不好的一面,他心中暗暗有些不以为然,便说:“张书记您的意思是想说,不动为妙?”
张林点了点头,笑笑说:“我是这个意思,金达同志啊,我知道你是从工作的角度出发才想要做些调整的,可是你也要想到,现在这么去调整,是不是有些急呢?你说的这些同志并没有可以拿到桌面上去的错误,你调整了他们,会不会让他们对你很有意见呢?如果你不能拿出让他们接受的理由,他们就会变成反对你的力量,到时候你能应付得了他们吗?特别是这个穆广同志,我也听到了下面有些他的说法,对这个同志也是看法的,可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干部,你没有理由的贸然去动他,他就会站到你的对立面去,这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同志啊。
这可是金达没想过的层面,就他了解的情况,穆广确实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感觉张林还是比自己老练,想的比自己更全面。”
金达笑笑说:“谢谢张书记的提醒,我原来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张林笑笑说:“你是想得太过简单了,你光说要调整,可是代替的人选呢,你并没有一个你熟悉了解的人选来代替这些人。如果是这样,还是一动不如一静的好。庄子《齐物论》中也说过,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
金达说:“是,张书记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