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克觉得金达这一副关心人的模样完全是装出来的,这是一种做戏。金达心里一定很清楚他选择离婚的原因,而这原因说到底完全是金达在背后操弄出来的。不是他在背后搞鬼支使丁益那帮家伙拍朱欣和束涛见面的照片,他置于被逼着走这步棋吗?这家伙的惺惺作态本身就是一种猫哭耗子假慈悲,说不定这会儿他心中正偷着乐呢。
实际上莫克心中正在窝着火呢,他已经得到了束涛传来的孟副省长忙于两会暂时不能见他的消息,虽然孟副省长回绝的话说的很委婉,甚至还很给他留了些面子。但是回绝就是回绝,话说的再漂亮也是回绝,孟副省长表达出来的意思是现在并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这让莫克纳闷了,难道这个孟副省长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按说他这个海川市的市委书记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孟副省长的回绝让莫克很是丧气,他有点后悔不然让束涛去联系孟副省长了,不联系孟副省长,他还是嫡系的吕纪的人马,虽然吕纪不待见他,但是暂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现在他通过束涛联系了孟副省长,等于是给了孟副省长一个他的把柄,在孟副省长眼中,他的底色就不再纯正了,他就是一个有了反心的人,孟副省长对待他就有了两种手段,一种是接受他成为自己的阵营的人,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另一种手段就是不接受他,却把他私下跟孟副省长联络的情况泄露出去,让吕纪阵营视他为叛徒,从而通过吕纪的手整死他。
不管那一种手段,孟副省长都是吃定了他的,莫克因为有把柄在孟副省长手中,对孟副省长自然得忌惮三分。但另一方面莫克现在却还不是孟副省长的人,他还必须依托吕纪阵营来生存,因此对吕纪阵营的人他也不敢得罪。他现在成了一个两面都不敢得罪,又两面都不待见的人了,他的处境似乎更加艰难了。
因此莫克心中虽然窝着火,却也不得不对金达客气一些,他现在没有对抗金达的本钱。他笑了笑,说:“还好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很少在家吃饭的,吃饭问题解决了,生活问题就解决了一大部分了。谢谢关心了,金达同志。”
金达笑了笑说:“客气了不是,同志之间应该互相关心的。”
莫克心说你说得好听,背地里还不是给我下绊子,把我搞得这么惨就是你的同志之间的关心吗?金达啊,你可够虚伪的。
心里虽然恨金达,莫克嘴上却笑了笑说:“是啊,同志间是应该互相关心的。”
金达又想到了汤言很快就会过来海川签约的事情,前两次汤言来海川,莫克都是争着要参与接待汤言的,这一次汤言来,不知道莫克会不会还想继续参与接待呢?
金达就看了看莫克,笑了笑说:“这一次北京的汤先生要来签约,到时候您要不要出面接待他?”
莫克脸色阴了一下,他心中很怀疑金达这么问他,是在讥讽他。上一次因为他出面为汤言接风,招致海川重机工人们的围堵,他一时慌张动用了武警,最后被吕纪臭骂了一顿,让他很是丢脸。
这是一件对莫克来说很糗的事,他是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提,一点苗头都不要提。但是现在金达却是当面问他,简直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再说海川重机的工人们虽然答应接受重组方案,但会不会临时变卦是很难说的,莫克也担心如果他出面接待汤言,再造成一次围堵事件,那后果可不是他现在这种处境能够承担的。
莫克就觉得金达是在故意难为他,但他还不能不回答,他强笑了一下,说:“我看也就没必要了,前两次我是为市里面着想,想要接待好汤言,让他愉快地跟我们海川市签约。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就应该功成身退,不需要再出面了。”
金达笑笑说:“那我就还安排守义同志出面接待他吧。”
莫克点了点头,说:“可以,守义同志这个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
结束了跟莫克的碰头,金达就回了市政府,把孙守义找了来。孙守义笑了笑说:“市长,这一次去北京见到了郭逵书记了吗?”
金达笑了笑说:“见到了,我看郭书记现在在全国人家呆的挺好的,身体各方面还不错。不说这些了,我刚才去市委那边跟莫克书记碰了个头,谈起了汤言要来签约的事情,我问了他要不要出面接待一下汤言,他说不需要了,让我们这边安排接待就好了。”
孙守义笑了起来,说:“这一次他怎么不去拍人家马屁了?是不是上一次被围堵吓破了胆,这一次不敢再出面了?”
金达笑了笑,说:“老孙啊,别这样,我们别管莫书记这一次因为什么不出面了,我们就管好政府这边的事务,确保汤言这一次来海川能顺利的签约。我们可不能因为海川重机的工人们答应接受重组条件,就对此掉以轻心啊。再出个什么事情,我们无论对哪方面都是不好交代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这一次我们应该更加谨慎才行,回头我去一趟海川重机,看一看工人们的情绪是否稳定。”
金达说:“是啊,这一次不能再出什么错了。”
孙守义笑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妥当的。诶,刚才您去见莫克,他有没有跟你提他离婚的事情啊?”
金达笑了,说:“多少谈了一点,他又想讲大道理,被我把话题错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