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叔从女儿怀里接过酣睡的幼女,安慰说:“宁宴已经出来了,事情过去了。”
许玲月不信。
许二叔好说歹说,她依旧半信半疑,把目光投向二哥。
许新年淡淡道:“小事一桩。”
许玲月就相信了。
像二哥这样骄傲的人,是不会在这种大事上说谎的。
朱县令密切关注这件事的后续,从胥吏处得知消息,立刻赶过来。
“你们怎么解决周公子的”朱县令惊疑不定,除非是周公子自己放弃,但他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我请了老师。”许新年说。
原来如此朱县令恍然大悟,但又觉得不对,朝堂上的大佬们都出身国子监,众所周知,国子监与云鹿书院很不对付。
就算许新年的老师是位大儒,刑部的孙尚书也不可能这么痛快的放人,少不了一顿扯皮。削一削云鹿书院大儒的面子,没那么轻松就把事儿办成。
“还有慕白先生。”许新年说完,又补充:“以及司天监的白衣。”
“什么”朱县令吃了一惊,神色变的谨慎,态度端正了不少,“虎父无犬子,虎父无犬子啊。”
“恭喜许大人,令郎天资聪颖,不但得到云鹿书院的重视,还与司天监的白衣们有交情往来,前途无量。得子如此,羡煞朱某。”
二哥认识司天监的白衣许玲月立刻看向许新年,心里涌起强烈的安全感。
寻常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反应出的是待字闺中和出嫁后的两个依靠。
在家时父亲是依靠,兄长也是依靠。
许新年摇了摇头:“慕白先生不是我请的,是我大哥自己的关系。司天监的白衣我也不认识,同样是大哥自己找来的。”
许宁宴什么时候和云鹿书院的李慕白大儒相识这也许是有许新年牵桥搭线。但司天监的白衣又如何与他一个胥吏相识
朱县令愣在当场,满脑子都是“不可能”三个字。
许宁宴在他手底下讨生活有些年头了,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小透明,与同僚的关系说不上坏,也不至于掏心掏肺。
没啥大本事,除了能打。
倒是这段时间忽然变的又机智又油滑,与王捕头称兄道弟,与同僚把酒言欢。
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得到大儒的赏识,得到司天监白衣们的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许宁宴的身份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就算是我,也得对他客气一些等他明日点卯,我试探试探口风,看具体是怎么回事。”朱县令心里想着。
许玲月瞪大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但聪慧的她立刻有了联想,是那首诗大哥替二哥作的送行诗,得到了大儒的赏识,因此才答应帮忙斡旋。
只是,司天监的神仙又是怎么和大哥相识的大哥他,真的越来越神秘了。
许七安跟着宋卿走在廊道上,右侧墙壁的气孔射出一道道光束,带来了光亮。
观星楼没有窗户,许七安有些遗憾不能远眺风景。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间密室,宋卿掏出钥匙开门,并点亮了密室里的蜡烛。
密室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古怪玩意,有些是兵器弓弩,有些则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许七安像逛服装店一样,一个个看过去,忽然被某个东西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那是巨大的琉璃瓶,瓶内装着清水,水中泡着一个奇怪的生物,它的模样像猫,但身体遍布着木头的纹路,腹部甚至有木瘤。
更奇怪的是,它是活的,那凸出的木瘤仿佛心脏,轻微起伏。
“这是一项伟大的实验,”宋卿沉声道:“它的本体是猫,我试图把它和树木融合在一起,让它获得断肢重生的能力。事实上,我也接近成功了,就算你砍掉它的头,它也会在三天内长出来,唯一的弱点是心脏。”
“但我也失败了,因为它彻底变成了树木,不会动,不会思考,只能养在水里。”
你特么是魔鬼吗许七安看他的眼神变了。
“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宋卿用一种试探的语气问道,见许七安眼神不对,他皱了皱眉,有些失望:
“你也觉得有问题”
许七安保持表情不变,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走错了方向,因为我也思考过这方面的炼金术,不过我把它命名为杂交技术。”
杂交技术宋卿咀嚼着这个词,眼睛越来越亮。
“我们可以先从小事做起,杂交同类的物种,比如把两个不同品种的猫杂交,让它们生下全新的物种。”许七安道。
“生下不同的物种会生下什么样的物种”宋卿迫切的追问。
“不知道,也许会产生全新的,优良的品种,也许会是反向的。”许七安说:“但这正是炼金术的魅力,你说呢。”
“你刚才说炼金术了,你刚才说炼金术了”宋卿一下子很激动。
“怎么了”许七安心里一沉,怀疑自己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