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幻耐心的听他唠嗑。
“对了,你怎么也在船上”许七安问道。
杨千幻想了想,说道:“我奉师命来云州办事,现在事了,自然就回去了,恰好打更人送你们的尸骨回京,我便偷偷溜上来。
“随后,我就发现你身上的刀伤箭孔,竟诡异的修复,我便料定你没死。等了一旬,嘿,还真就活过来了。”
杨千幻说的很平淡,但其实心理历程远比语气要跌宕起伏的多,得知许七安战死的消息后,他心说完了完了,回京后老师要把我镇压在摘星楼底,永世不见天日了。
恐慌的差点脱离师门跑路。
同时觉得很可惜,辣么有趣的一个小子,怎么就战死了呢,怎么就想不开呢,竟然用自己20岁的生命去换一个老头子的命。
张巡抚都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糟老头子了。
他一路尾随,潜入官船,打开了许七安的棺材板,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拨开云雾见青天。这小子身上的伤势竟离奇恢复,心跳渐渐复苏,居然是否极泰来的气象。
于是,杨千幻便开心的守在棺材边,屎都没时间拉。
当然,这些事是不能让许七安知道的。
他是不是揭我棺材了不然怎么知道我身上的伤势修复好端端的揭我棺材干嘛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许七安心里腹诽,脸上却露出微笑:
“监正大人派你来云州做什么”
恰好这时,杨千幻问道:“你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
问完,两人望着彼此,陷入了沉默。
几秒后,心虚的他们又默契的同时岔开话题:
“今天天气不错。”
“今天风儿甚是喧嚣。”
许七安和杨千幻又沉默了下来。
有些尴尬就在许七安想着岔开话题,聊一聊别的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怀里揣着四份信函。
谁的信
棺材存放在舱底,只有微弱的光从甲板缝隙里穿透进来。
甲板居然透光,这船应该好好修缮了许七安吐了个槽,随手拆开信封,接着微光阅读起来。
而今他的目力,已经能做到黑夜中视物,毫无障碍。
踏入炼神境后,身体各方面属性得到提升。
“大哥:
寄回来的信,家里收到了。娘和爹都很开心,铃音也很开心,尤其是娘,没想到大哥竟会给她写信,娘高兴的直拍桌呢。知道大哥在外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
字迹娟秀,是玲月妹子的寄来的信。
婶婶怕不是拍桌骂我已故的娘吧那你有没有开心啊,小妹子许七安心里浮现许玲月清丽脱俗的瓜子脸,想着她微微低头,含羞带怯的姿态,不由的翘起嘴角,继续阅读。
“你离京没多久,铃音就被迫去塾堂读书啦,一切都是二哥操办的。现在,铃音已经会背诵三字经的前九个字了,爹和娘刚得知时,险些喜极而泣。”
铃音竟然能背九个字了许七安险些喜极而泣。
“不过她好像被人欺负了,娘给她买的玉镯子,价值十两的玉镯子,前几天不见了踪影。她的手腕有浅浅的淤青,显然是被人硬拽下来的。
“铃音傻乎乎的,问她是谁干的,她也不说,完全不当一回事。大概在她心里,除了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春祭将近,爹每日都归家都很晚,要么就宿在外营,没时间管理家里的事。娘没敢告诉他,自己去找塾堂先生质问,但先生推说不知道,兴许是铃音自己弄丢了。娘气的浑身发抖,但又无可奈何。
“如果大哥在家里,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吧。如果二哥在家,肯定骂的先生无地自容。
“不过二哥最近很生气,听爹说,他在寒风里冻了半宿,第二天回家拿钱粮时,就不跟我们说话了。二哥真小气,忘记给他写信又不是大哥的错,大哥也是很忙的呀。”
妹子,二郎好歹是你亲哥,你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你这是连胸都拐到我这里了请继续保持许七安看到这里,险些伸手捂住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好可惜,没能目睹二郎狼狈模样,库库库
“对了,娘说开春后,就要给我找夫婿,娘真讨厌,她怎么不自己嫁。铃音很想你,天天嚷嚷着要找大哥。我,我也很想你。”
说什么傻话,婶婶怎么能改嫁婶婶生是我许家的人,死是我许家的鬼嗯,大哥也很想你们。
看完了,许七安心满意足的折叠好信纸,装回信封里。
他看了眼杨千幻,这货依旧背对着他,安静的像个木头人。
“你看我做什么,我还能在哪”杨千幻没好气道。
许七安不搭理他,低头,拆开了第二封信。
“许郎:
与君一别,已是两旬,思君之情,如烈火烹油,愈发炽烈。我在教坊司一切安好,就是总爱瞌睡,醒来便摘摘梅花,四处走走。我酿了一坛梅花酒,盼君归来,举杯共饮。”
这是花魁娘子的回信。
“偶尔也会出去陪客人小酌几杯,听他们高谈阔论,其实奴家是想听到关于你的消息,然云州与京城相隔万里,消息传递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