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一声不吭的出门了,她在外头的廊道里吃完橘子,心满意足的回屋瞌睡。
二叔和婶婶则继续探讨许二郎的前程,说着说着,婶婶就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许新年送去云鹿书院。
二郎自幼便是天才,记性又好,云鹿书院招生时,许二叔带着儿子去清云山考试,一考便中。
“当初要是送去国子监该多好。”婶婶懊恼道。
“妇人之见,云鹿书院才是儒家正统。”许二叔哼道。
许新年把一张宣纸裁剪成十几张小方块,在上面写上“花鸟鱼虫”等主题,然后随意一划拉。
“大哥,你来吧。”
许新年觉得大哥是在胡闹,但见他如此热忱,不好拒绝。只想赶紧把讨人厌的大哥打发走,他好睡觉。
再就是想看看大哥能否现场作诗,他也能过过眼瘾。
许七安闭上眼睛,随手一抓。
“两个”
许新年发现大哥一把抓了两个纸条。
“两个就两个吧,多一个就当备用。”
许七安说着,展开纸条,分别是“咏志”、“爱国”。
许新年有些期待的看着大哥。
“e我好好想想,明日给你。”许七安挠挠头。
辞别许新年,回了自己的房间,许七安点亮蜡烛,坐在桌边,抬头看了一眼房梁,说道:
“你不是预言师么,难道不能直接预言春闱的题目”
房梁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套着简单的亚麻长袍,回答说:“预言师更要懂得守秘,我不是有大气运的人,一旦泄露春闱考题,说不定明日就身死道消。”
“有我护着你啊,监正不是说我是有大气运的人吗。”许七安怂恿。
“既然你是有大气运的人,那你抓阄的题目,就一定是春闱的考题。”钟璃淡淡道:“何必我冒险呢。”
有道理许七安又问道:“那为什么又不让我猜测策问和经义”
“越单一越容易猜对。”钟璃说。
许七安没再说话,搜刮肚肠的想着自己初高中学过的诗词,即使隔了这么多年,有些诗词依旧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当然,文言文和篇幅较长的诗词他是记不住了,或者记不全,比如李白的将敬酒,只记得“黄河之水天上来”寥寥几句。
但春晓这样的诗,他估计到死都不会忘。
“咏志最有名的应该是曹操的龟虽寿,但考虑到元景帝长生的渴望,写这首诗恐怕会被元景帝厌恶。
“爱国的诗倒是不少,只是我记忆中的爱国诗,都是在国破家亡时诞生的,什么铁马冰河入梦来,什么国破山河在,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难搞哦。”
后半夜,许七安睡的正酣,忽然听见“噗通”一声闷响,然后是某个倒霉的女人哼哼唧唧的呻吟。
他一下子惊醒,下意识的暗住床边的佩刀。
“抱歉,摔了一跤”钟璃忍着疼痛说道。
这也能摔倒你好歹是五品术士啊许七安嘴角抽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没事,这也是厄运的一部分”
“这还算好的,如果不是在你身边,我恐怕会直接摔断腿。”
这位监正的五弟子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令人辛酸的话:“无碍,反正我也习惯了。”
说完,她默默起身走向门口:“我到外头打坐,不打扰你睡觉。”
“”许七安目送她离开,关上门。
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结果门又打开了,钟璃回来了。
“嗯”
许七安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困惑和不满。
钟璃低声说:“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橘子皮丢在廊道里,我不小心踩到摔了一跤,头磕破了,我觉得还是在屋子里更安全。”
橘子皮也能滑好惨许七安顿时充满了同情心。
翌日,天还没亮。
许府灯火通明,婶婶盯着两黑眼圈,亲自帮许二郎收拾笔墨纸砚等考试物品,以及考场中吃的糕点、馒头、肉干、清水。
“娘,不用带这么多吃的,一场只考一天,黄昏便出来了。”许新年见母亲不停的塞吃食,连忙阻止。
会试有三场,一场考一天,每一场间隔三天,历时九天。
准备妥当后,许平志带着妻子、女儿还有侄子,一起送许新年去贡院。
许七安和许平志提着灯笼,一前一后,不多时,一家人到了贡院,贡院外头聚满了应考的学子,街道两边有数十名官兵维护秩序,高举火把。
“二郎,这是大哥写的诗,阅后即焚。”许七安把两张纸条递过去。
许新年不动声色的接过,不动声色的展开,看了半天,差点没看懂大哥写的字,尤其是小子,别具一格。
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