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下意识的问道。
“这茶是本座一个朋友栽种,一年只产一斤,分到我这里,不过三四两。可惜的是,她失踪许久,下落不明。”洛玉衡道。
小姨,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嗯,这茶是王妃种的我又发现了王妃的一个妙处,以后把她关在小黑屋里,不种出茶就不给饭吃
许七安面不改色的感慨:“那确实可惜了。”
洛玉衡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声音柔和但不含情绪的开口:“有何事”
“在下想问一问关于上一任人宗道首和先帝的事。”许七安道。
“我父亲和先帝的事”
洛玉衡有些诧异的反问了一句。
“我查过先帝的起居录,先帝虽未曾修道,但亦对长生之法颇感兴趣。我想知道,他有没有修道”许七安直言了当的开口。
洛玉衡沉吟片刻,道:“我父亲死于天劫。”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他原本不用死,只是监正不允许人宗搬入皇城,这才导致我父亲业火缠身,在天劫之下身死道消。”洛玉衡淡淡道:
“因此,先帝并未修道。”
先帝并未修道许七安皱了皱眉。
“你查元景,查的如何”洛玉衡妙目凝视。
许七安有过几秒的犹豫,牙一咬心一横,沉声问道:“国师,你知道得气运者不可长生吗”
洛玉衡看着他,直到这一刻,许七安才感觉国师真正的在看他,正眼看他。
“正确的说法是气运加身者不可长生。”她纠正道。
洛玉衡果然知道此事,那她就不奇怪元景帝为何痴心妄想的修道许七安表达了这个疑惑。
“总有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世上修行者不计其数,大部分人都幻想过成为一品高手,乃至超越品级。”
洛玉衡淡淡道:“元景或许自以为看到了希望,或许有什么隐情。对我而言,不管他打什么算盘,与我又有什么干系。我修我的道,他修他长生。”
她知道元景帝或许有秘密,但没有深究,她借大奉气运修行,与元景帝是合作关系,深究合作伙伴的秘密,只会让双方关系陷入僵局,甚至反目许七安咀嚼出了国师话中之意。
沉吟片刻,许七安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符剑在剑州时使用了,我今后如何联络国师”
潜台词:快再送我一枚符剑。
符剑蕴含洛玉衡一剑之威,制作起来相当困难,不是说赠人就赠人。
正因为这样,许七安才问她要,这是一个试探。
洛玉衡闻言,蹙眉道:“符剑炼制极其困难,非一朝一夕能成”
顿了顿,她一副淡然的语气说道:“我恰好还有一枚,索性留着无用。”
袖子一挥,一枚符剑安静的躺在桌上。
真的给了许七安心情复杂的看着符剑。
御花园。
阁楼,眺望台。
元景帝负手而立,俯瞰暴雨中的御花园,笑道:“朕宫里花虽然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奈何过于娇嫩,经不起风雨摧残。”
雨幕中,一簇簇鲜艳的花朵弯折了身躯,花瓣随着雨水漂浮。
身后,魏渊捧着茶,小口浅啜,淡淡道:“花本就是取悦主人的,越是柔软,主人越是喜欢。陛下既喜欢她们柔弱,却有嘲笑她们不堪摧残,委实是没有道理啊。”
背对着魏渊的元景帝,眸中锐利光芒一闪,笑呵呵道:“对朕来说,只要呵护最美的那朵花就行了。魏卿,你觉得呢”
魏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元景帝继续看雨,叹息道:
“楚州动荡后,淮王战死,吉利知古殒落,烛九同样遭受重创,北境虚弱。巫神教这次来势汹汹,若是北方妖蛮领地沦陷,大奉从北到东所有边境,都将被巫神教包围。
“魏卿,你是兵法大家,你有什么看法”
魏渊没有犹豫,回答道:“朝廷自然是要派兵支援东北的,但该要的利益不能少,北方蛮族常年滋扰边关,这回,轮到大奉在他们身上割肉吸血了。”
元景帝露出笑容:“翰林院要修兵书,朕看了,修来修去,毫无新意,蛮族使团入京后,只怕得笑话我大奉。魏卿是百年罕见的帅才,不妨去翰林院指教一二。”
兵书是向妖蛮使团展示“国力”的一部分,兵书越多,说明大奉的兵法大家越多。其重要性,仅次于火炮演习。
大奉如今用的兵法,仍是云鹿书院读书人以前留下的,再就是当代兵法大儒张慎所著的兵法六疏。
反倒是魏渊这位公认的绝世帅才,未曾留下一字半句。
魏渊摇头。
元景帝丝毫不生气,道:
“国子监今日原本想在芦湖举办文会,一场大雨阻碍了文会。朕打算等使团入京后再让国子监举办文会。届时,魏卿可以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