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狰狞邪恶,做张牙舞爪之状,森然的俯瞰着底下的佛陀、菩萨和罗汉,仿佛那是最美味的猎物。
整体画面层次感分明,底层佛气威严祥和,上层宛如炼狱阴森恐怖,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许七安心跳陡然加快,“噗通”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能听见。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尊漆黑法相,是神殊。
楚州杀镇北王时,神殊以血丹之力,施展秘法,现出过这道法相。
“这幅画代表着什么意思?神殊以佛门为“食”?神殊是整个佛门的敌人?他能威胁到菩萨罗汉,乃至佛陀?他在迷雾深处觊觎着整个佛门?”
一个个猜想在心里迸发。带着战栗般的体验。
老和尚挥手,散去画面,双手合十:“明白了吗。”
……许七安张了张嘴,有心再问,但怎么都问不出口。
塔灵在佛牌上画了一个“卍”字,交给许七安,道:
“持握佛牌,可初步掌控浮屠宝塔,施主可以选择驾驭宝塔离开雷州,但勿要用宝塔伤害佛门弟子。”
我可以驾驭浮屠宝塔?许七安正要答谢,忽听身后传来李少云的问询:
“发什么呆?”
他霍然惊醒,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手里根本没有脚环,神殊的左臂也没复苏,若非手里握着佛牌,他都怀疑之前的一起都是在做梦。
许七安下意识的看向塔灵老和尚,他依旧垂眸盘坐,双手合十,安静的宛如雕塑。
“不用看他,他什么事都不会管,更不会帮我们。”
李少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老和尚:“我方才求过他,希望他能送我们出去,但被拒绝了。另外,这和尚的算数非常厉害。”
算数很厉害?这个世界的和尚也需要本科学历么……许七安心里开着玩笑,悄悄收回佛牌,问道:
“你想说什么?”
李少云翻了个白眼,道:“天快黑了,孙玄机还是没能解决外头的敌人,等待明日清晨,我们还是没能出去的话,会被困死在塔内。大伙儿急的很,你有什么办法?”
许七安当即看向佛塔的窗外,天色青冥,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
外面一片安静,偶尔想起几声炮鸣,让人知道战斗没有停止。
塔内的雷州武夫们,一改白天的从容冷静,变的焦躁不安。
因为他们意识到孙玄机似乎并不能在两位三品强者的看守中救走他们,随着时间的推进,大家将不可避免的走向“败亡”。
“那三品术士的炮弹用完了。”
“开炮开炮,一天到晚就知道朝和尚开炮,没有其他手段了吗?”
“果然,术士战力根本不值得信任,如果许银锣在这里,那护法金刚已经轮回去了。”
“是,许银锣是战无不胜的,最重要的是,他是武夫。”
焦虑的气氛在人群中酝酿、发酵,不少人后悔来三花寺蹚浑水。
这时,袁义和汤元武,还有柳芸走了过来,都指挥使问道:
“阁下有何应对之策?”
他是来找许七安商量的,实在不行,可以考虑把龙气还给佛门,再有孙玄机出面斡旋,或许可保他们性命。
正斟酌着如何开口,袁义就听徐谦说道:
“现在就带你们离开。”
什么?!
柳芸等人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下一秒,又惊又喜的看着徐谦。
系好安全带……许七安打趣一声,将气机灌注佛牌,分出一缕神念沉浸佛牌中,他旋即感觉自身与浮屠宝塔有了一定的联系。
这种联系要低于太平刀,与地书碎片处在同等层次。
这意味着,他现在虽是浮屠宝塔的主人,却不是真正的主人。
形象点的描述:太平刀是他的亲儿子,地书碎片和浮屠宝塔是他的继父。
以地书和浮屠宝塔的位格,确实是继父。
许七安紧握佛牌,沉声道:“起!”
……
浮屠宝塔外,东方姐妹和三花寺的僧人,三三两两的盘坐。
相比起白天的密集火力,如今偶尔几次的火炮攻击,对他们不足以造成威胁。
但也不敢离开浮屠宝塔附近,因为众人猜测孙玄机此时肯定无能狂怒,说不定会拿他们撒气,大开杀戒。
而且,三花寺在一轮轮炮火中,毁了大半,大殿坍塌,弹坑无数,满目疮痍。
三花寺主持盘龙,念诵佛号,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