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供的是浑天神,它是无所不能的神,手里托的的宝镜叫浑天神镜,浑天神通过这面神镜,能看天下事。
“老身看你印堂发黑,近来恐遭厄运,你能来到这里烧香,是冥冥中浑天神在庇佑你,他看到了你的厄运。”
许七安配合的露出“惊恐”表情,道:
“此话何解啊,我,我这一路来事事顺利。”
老妇人淡淡道:
“时候未到罢了。如果想消弭厄运,老身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等许七安点头,她审视着许七安的衣着,道:
“庙神爱财,献上两百两银子,供奉七日,便可消弭厄运。”
两百两,好大的胃口……许七安记下了浑天神和浑天神镜的名头,打算回头在地书碎片里问问天地会的成员们。
虽然他基本笃定这老神婆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这时,一个穿着淡薄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里面是一件汗衫,外头一件破旧的棉袄,破洞里可以看见稻草。
棉袄里塞的是稻草。
中年男人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常年的劳作让他看起来有些木讷,闷闷的说道:
“神婆,我家婆娘要死了,她,她怎么还没好?
“你说过供奉庙神七天,她的病就能好,可她今天已经吃不下饭了。”
神婆皱了皱眉:“那说明你还不够虔诚,你需要继续上供三天。”
中年男人闻言,饱经风霜的脸庞露出苦涩表情:“我,我已经没银子了,所有的积蓄都供给庙里了。”
神婆不悦道:
“那是你的事,没有银子,你可以卖田,可以找人借。
“庙神是公正,不会因为你家里穷苦,就偏袒你。其他香客难道就没有供奉?难道家里就不贫苦?”
一套逻辑下来,中年男人无言以对,嘴皮子轻轻颤抖。
“可是我婆娘吃不下东西了,吃不下东西了啊……”
在百姓朴素的观念里,走不动路,吃不下饭,就是要命的事儿了。
神婆哼了一声,暗含威胁的说道:
“庙神会庇佑我们,若是有人冒犯,也会惩罚。”
中年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极其惊恐的神色,弯着脊梁,不敢再说话。
不远处的苗有方旁听全过程,两条眉毛倒竖。
……
另一边,李灵素机智的向香客打探情报,他的目标是一个年轻人。
“兄台年纪轻轻,来庙里求什么呀?”
李灵素俊美无俦,风度翩翩,很难让人忽视,年轻人却言辞闪烁:
“没,没什么。”
李灵素笑道:“大家都是来烧香的,不妨说说。”
暗中以元神之力施加影响,他的声音里夹杂着让人服从、亲近的魅力,年轻男子不自觉的敞开心扉,苦笑道:
“我是来求子的。”
李灵素“哦”了一声,道:“也是七天?”
年轻男子点头。
“花了不少银子吧。”李灵素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
“银子倒还好……”
年轻人露出异样神色,欲说还休,这时,通往内堂的布帘掀开,一个清秀的女子疾步走出来。
她脸色有些潮红,头发也有些乱,见众人看来,立刻低头,疾步走回丈夫身边。
俄顷,布帘再次掀开,出来一个浑身粗壮的汉子,他瞄了一眼清秀女子的身段,满脸意犹未尽。
“娘,我已经代庙神送子,你该收钱了。小娘子非常满意。”
汉子笑嘻嘻的说。
老妇人看向那对年轻夫妇,笑呵呵道:
“张家小娘子,张相公,你们是否满意?”
清秀女子脸色红晕褪去,渐转苍白,姓张的年轻人眼里闪过屈辱和愤怒,强笑道:
“满意,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