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甲子荡妖时,它被广贤菩萨斩成两半,后不知所踪。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此地,或许是许施主与妖族有因果的缘故吧。”
肉身不得自由,就是这东西控制了那个李贵妻子的尸体?
许七安当即提出疑问:“它应该是一个月前出现的。为何要以庙神之名,逼迫百姓香火供奉?”
塔灵老和尚解释道:
“法宝能吸收香火愿力,这能助它稳定状态。贫僧在三花寺修行数百年,亦是日日受香火熏陶,甚是滋润。只不过贫僧状态完好,香火可有可无。
“而它是残缺的,因此需香火进补。”
香火能温养法宝,所以镇国剑一直被供奉在桑泊的永镇山河庙里,所以儒圣刻刀和亚圣儒冠被供奉在亚圣殿?许七安恍然。
感觉没什么用的小知识增加了。
“这破法宝过去五百年,一直在干冒充野神的勾当?”
许七安问出疑惑。
塔灵老和尚低头看着铜镜,似是在与它沟通,几秒后,抬头说道:
“它说记不得以前的事,醒来后就被一个老妇人捡到。然后问老妇人要香火……嗯?贼秃驴?”
老和尚表情一顿,摇头失笑:“因为残缺的缘故,它的神智混乱不清。”
精神状态不太对劲的残缺法宝……许七安点点头,道:“劳烦前辈暂时看管此物。”
说完,他带着三人一狐的魂魄离开浮屠宝塔。
魂魄归位后,他们相继醒来,许七安简单告之了事情经过,听的苗有方目瞪口呆,庙神是山精妖怪、邪修狂徒等等,他都有过假设。
唯独没想到竟然是一面镜子。
“李灵素,招灵!”
许七安吩咐道。
李灵素口中念念有词,俄顷,庙内阴风大作,气温骤降。
因为刚死没多久,不需要辅助材料布阵。
两道魂魄凝结而成,分别是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身材粗壮的汉子,俱是目光呆滞,神情木讷。
神婆母子。
许七安问道:“你是怎么得到镜子的。”
神婆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声音空洞:
“家中老宅枯井。”
新亡的鬼魂没有思维,问什么答什么,不会多讲半个字。
许七安断断续续问了一大堆,才知道事情大概。
大概一个月前,因收成不好,灾情频发,神婆的儿子不愿赡养母亲,便把她推入了枯井。
神婆在井中捡到了铜镜。
她从此被铜镜驱使,为它修缮了这座隍城庙,她也此过上富裕生活,再不必饿肚子。
不过她认为庙神是个神经病,一会儿要香火供奉,一会儿要去杀秃驴,一会儿又喊着国主不朽。
好在驱使她的庙神其实很听话,基本会按照她的提议做事,让杀谁就杀谁。
值得一提,李贵的婆娘是被神婆害死的,神婆与李贵的婆娘相识,偶然间得知她把城隍庙里的“木鬼”当柴烧后,便心生一计。
于是就有了李贵的遭遇。
她因而从李贵身上获得了第一桶金,并借此打出名头,凭借着浑天神镜的力量,让县里百姓畏惧。
这一个月来,她儿子也接着庙神的威风,打着求子的名义,威逼奸淫了数名貌美的良家女子。
“死有余辜!”苗有方冷哼道:“早知道就不让这对畜生母子死的那么干脆利索。”
“苗有方,回头你去找人打听一下,那几个护院的汉子,一并杀了吧。”许七安有条不紊的安排。
他的养气功夫比以前深厚了许多,心里能藏得住喜怒。
那几名助纣为虐的汉子早已在他必杀名单,却不会像以前一样火急火燎,有一种不疾不徐但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愈发的有几分魏渊的老道。
现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铜镜为何会流落中原,当然,也这不重要就是了,就像没必要搞清楚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许七安挥挥袖子,把神婆母子的魂魄打的烟消云散。
他转而思考起如何处理浑天神镜。
正常来讲,把这件残缺的法宝留在身边驱使,让它“将功赎罪”是最好的选择。多一件法宝,就多一个手段。
手段越多,应对风险的能力越大。
但既然这件法宝是当年九尾天狐的“梳妆镜”,许七安觉得或许可以让利益更大化。
那位高贵的公主殿下,会不会对母亲的遗物感兴趣呢?
说不定我能把它卖出一个更高的价钱……许七安看向白姬,笑容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