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超品和白帝图谋的是一件事……怀庆没看过魏渊留给许七安的遗书,短暂疑惑后,便被魏渊的话惊的瞠目结舌,蹙眉道:
“杨恭重伤不醒,雍州守军群龙无首,就等着您去主持大局。雍州是最后一道防线,为何凭白拱手让人?”
魏渊慢条斯理的添加热水,笑道:
“我就是要把雍州让给他。”
见怀庆眉头紧锁,魏渊解释道:
“许平峰是二品术士,他想来已经知道我复生了,易位而处,你觉得他会如何应对?”
怀庆分析道:
“趁您刚复活,还来不及掌控局面、掌控军队之前,以快打快,拿下雍州。他不可能给您时间。”
魏渊又问:
“大奉精锐早打光了,你觉得雍州能守住?”
怀庆摇头,抿着唇道:
“但可以再拼掉云州军一部分主力。”
魏渊摇头:
“仗不是这么打的。雍州没多少精锐了,但京城有啊,京城还有一万禁军,这是大奉最后的兵力。京城有储备最精良的火炮和装备,有最坚固的城墙。高手同样不缺,王公贵族府上,养着不少高手。
“京城还有监正亲手刻画的守城大阵,虽说没了他的主持,阵法威力大减,但总归是一层坚固的防御。再集无营禁军和雍州残部之力,是不是比让杨恭他们殉城更划算?”
守城大阵是京城建城之初就布下的。
大奉开国时,高祖皇帝在此建都,司天监所有术士倾巢而出,参与建成。
在各处城墙里投入相应的材料,刻画阵法,由初代监正亲自统筹,京城看似平平无奇的高大城墙里,到底蕴藏着多少阵法,无人得知。
当代监正上位后,京城阵法大改造,耗费朝廷近半年的税收。
除了京城外,只有边关一些重要的主城才会有阵法,但也只是一些粗略的守城大阵。
委实是这玩意太劳民伤财。
可这样我们就没有退路了……怀庆凝眉不语,又听魏渊说道:
“这是最正确的应对之法。在许平峰看来,是我会做出的选择。这点非常重要。”
怀庆皱眉道:
“什么意思?”
魏渊望向雍州方向:
“速战速决的意思。”
……
深夜。
雍州城四十里外,云州军营。
军帐内,十几位将领齐聚一堂,相比起刚出云州时,能进戚广伯军帐议事的将领,已经换成了许多新面孔。
卓浩然、王杵等经验丰富,修为高深的大将,陆续战死在沙场。
新提拔上来的人,要么修为差一些,要么领军打仗的经验差了些。
相比起精锐部队的损失,这些高级将领的战死,才是戚广伯最心疼的。
一个经验丰富的将领,有时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要不怎么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不过这场战打到现在,大奉的损失只会更重。
不但打光了精锐,连雍州总兵杨恭都命悬一线,此时的雍州军群龙无首,官职最高的是雍州布政使姚鸿,一介书生。
而雍州都指挥使,更是一个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世家子弟。
雍州紧邻京城,连通南北,自古富庶,极少有兵灾。
因此从上到下,军队战斗力极弱,向来是世家弟子镀金的好地方。
浔州一战后,大奉能打的精锐几乎折损殆尽。拿下雍州是迟早的事情。
但云州军同样损失惨重,士卒疲惫不堪,戚广伯直系军队在浔州打的几近全军覆没。
因此云州军虽在雍州城外驻扎,却只对峙,不开战,一边休养生息,一边等待北境渡劫战结束。
但就在今日,一个让云州军高层头皮发麻的消息,从国师那里传来。
魏渊复生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魏渊复生了。
但凡军伍出身的人,谁不知道魏渊的大名。
这位打赢山海关战役的一代军神,是注定要名留史册的存在。
纵使将来云州得了天下,史官修史时,笔下也绕不开这位千年一见的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