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成吃过晚饭就去了书房和大祝商谈要事,纪研却趁着此时上了叁楼的主卧。打开房门,里面是全黑色的中式装修,看上去古朴大气,却也十分沉重。屋子里没有她所熟悉的他身上的味道,房间的主人想必也是很久没有回来住了。她一向敏锐,对关于他的一切。
纪研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又进了里面的衣帽间,看到一排排整齐挂着的衬衫、西服、西裤、还有领带、手表、皮带、袖扣等配饰被分门别类,井然有序地摆放在橱柜里,她伸手触摸着那些衬衫,俯身闻了闻上面的气息,心想,他是真的很久没回来了。
今天回来,她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大约是那支手表的出现让她莫名产生了一些恐慌感。
出了衣帽间,纪研回到房间里,坐在了正中央的大床上,手底下柔软的织料好像触手即融,她伸手摸了又摸,慢慢地放任自己的身体平躺在那被罩上。她被这柔软包围着,好像快要睡着了。
“纪研。”她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起。
“你不应该进这个房间。”男人冷冷地说。
她猛地坐起,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到他怀里,哭喊道:“俊成哥!我真的好想你。你那么久都不肯见我,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都在忙什么?”
“咱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你这样真的让大家都很难堪。”
“我不管!你知道我喜欢你,却那么残忍地把我推开!”
“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提。”
“你又想用钱打发我?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
“纪研,不要钻牛角尖,真的够了,你也不年轻了,找个人定下来,不要再继续纠缠,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还是我妹妹。我会给你丰厚的陪嫁,让你风光体面地嫁出去。”赵俊成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她。
“从小到大,我的心里只有你,现在你叫我嫁给别人?”
“不要这样执迷不悟。你知道我并不爱你,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我一早跟你讲过的。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纪研死死抱住他的腰不肯松开:“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眼泪鼻涕糊了整张脸,早就不复几个小时前明艳妖娆、妩媚多姿的热辣风情。那情状,分明是像极了中了毒又溺水了的人。
房间里的电话适时地响起,赵俊成不再与她纠缠,推开她,走过去接起电话:“喂......是姑妈?.....好,我现在下来。”
赵俊成很快挂了电话,叹了口气,对着那个脸容狼狈,抽噎不已的女子说道:“姑妈有事叫我下去一趟,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这个房间。”
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再把你送出国一次。”
纪研在泪眼模糊中一脸绝望地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哭得无法呼吸。
赵俊成来到楼下姑母的房间,笑着问了声好,姑妈拉着他的手坐在外头起居室的沙发上,问道:“刚才是不是多亏了我的电话?”姑母对一切总是了然于心,洞若观火。
“谢谢姑母及时解围。”赵俊成笑嘻嘻地做了个揖。
“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还有心情笑?”姑母放下脸来:“现在这个情况你自己也看到了,这姑娘还是不依不饶地,是不肯放过你了。你自己是不是应该也有所打算,对她有所安排?我看那姑娘精神都要不正常了,油盐不进,好讲坏讲都听不进去,非要缠着你。当年出于好心,也为着你外祖父的关系留她在家里,想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不能忘恩负义。现在看来,真不知是不是给赵家平白招来了祸患。我这天天的心里都不踏实,我人在新康,心里牵挂的都是你们长京这边。外人看我们家大业大,富贵风光,这内里的糟心事谁知道。我一想到这姑娘,我都睡不着觉,就你嘻嘻哈哈地不当回事。我就一直盼着你能找个合心意的女孩子成家,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只一点,要找个强的,不单家世要强,性格也要能扛得住事儿的。不然进了这门,这种情况就是害了人家。纪家这姑娘......是个麻烦.....”
“姑妈,您放心。您别思虑太多,得顾着自己的身体。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会处理好的。”赵俊成尽力安抚好老人家,再说了一番好听话,把姑母哄得开开心心去睡觉了,老人家没办法熬夜守岁,早早就困了,回里间歇下了。
赵俊成回到楼上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确实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了。
拨了内线叫了人上来换了被罩和床单,又反锁了门,这才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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