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杉笑了声,“咱儿子还挺有出息啊,能把人婚礼都给搅黄了。”
何正宁听不出老婆是褒还是贬,“什么意思?我觉得吧,他快叁十了,是该结婚了。但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下?”
有些话难听,但就是现况,门当户对的观念根深蒂固,如果江意家仅是小康,父亲不是个看起来还踏实把生意做的不错的商人,何正宁是断然不会考虑让江意进门的。江意可以勉强达到基准线,但显然有更好的选择。
程杉看着是个不管事的,但家里这点事,她都藏在肚子里。她显然早看了江意的资料,家里不穷,学历好,已经能过了她这一关,至于订过婚,她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若论男女作风,他们老一辈人比现在年轻人更开放,当年那帮人,娶二婚老婆的都多了去了。
“老何,知道儿子为什么送我礼物,不送你礼物吗?虽然你给他操心忙活了很多事,但他反而感情跟我更好吗?”
“为什么?”
“你儿子脾气在那,他决定的事,何时让别人干涉过?他真要结婚,你是先送上祝福,还是跟他吵一架再闹个别扭最终还得同意,哪一种更讨巧?”程杉看着丈夫,工作上雷厉风行,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如鱼得水,到了儿子这,脑袋就不清爽了。不过这也正常,人英国首相都不能处理好母子关系,还得给到处惹祸的儿子擦屁股呢。
“我们做父母的,要知道自己管不了孩子了。你对他不要再那么严厉了,你看他一年回家几天?那个女孩子我能接受,儿子从商,让他远离大是大非,挺好的。你要克制自己的掌控欲,我们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何正宁听进去了,半晌不说话,他并非思想顽固的人,她说的道理他都懂,但就难做到,“好,让我想想。”
程杉常被人说命好,老公仕途顺到不可思议,家里都用不着她操心,儿子也能这么优秀,自己还能有一番事业,做什么事都很轻松。
只是选择而已。
老公是她自己挑的,有上进心,事业至上,自律到刻苦,断不会为了女人让自己陷入困境,她娘家亦是她的支柱。所以常年跟老公分居,老公没拈花惹草过。
养儿子上,她是内心疼过的。抛下儿子去国外时,学业压力大不说,内心更在谴责自己,她不是个好妈妈,离家前儿子故意冷漠着不跟她讲话时,她的心都揪着疼。儿子叛逆时,她只能学会放手,去学习如何与他平等相处,这很难。
在处理家事上,她拿出了做研究的精神,脑子清爽。能够看到一件事的发展脉络时,便不会逆势而为。大多数时间不管,小部分时间提点下,比如现在。
程杉端起了咖啡,“我去书房赶稿了。”
江河昨夜睡得晚,昨晚吴梅说渴,但是不能给她喝水,他就拿了个棉签沾了水,涂抹在她唇上。他早上还是到点就醒了,泡了杯浓茶。出去散了圈步,在外面吃了碗小馄饨才回医院。
早上就给吴梅挂了蛋白质,恢复快点,手术后第一天只能吃半流质食物,有让家里阿姨准备,一会回去喂她吃点,她要没胃口也不逼她吃。
江河回了病房,儿子上班去了。他看了会报亭买的报纸,又眯了会,醒来都十点多了,女儿还没来。
他刚想打电话问她怎么还没来,虽然请了护工,肯定也要有家人在陪着。
一想到了那个男人还在女儿那,他还是不要打扰他俩了,昨天陪护了一天,肯定累着了。他打了电话让儿媳妇来,反正她也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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