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盛褐五年后第一次遇见的医院,夏清刚刚还睡得浆糊一般的脑袋被医院中的灯光刺的清醒。
但是她也不知道是看见了病床上的付愿北瞬间清醒,还是在被盛褐松开手的瞬间清醒。
护士每隔一个小时就要来看一次麻药还没有过的病人,她看见盛褐和夏清后颇有些责怪的说:“你们是病人的什么?怎么现在才来?连风险承担书都是病人自己签的,你们这些做家属的人太冷血了。”
盛褐没说话,付愿南睡意昏沉正一点一点的脑袋因为这句话而抬了起来。
他是个冷血的人。
从夏清出现开始,付愿北这个人基本上已经淡出了他的生活。做手术的医生是他前些时间就已经让助理联系好了的,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都是也已经让Wendy存到了付愿北的卡上。
但是他不知道做了脑部手术的人需要一个护工,一个小孩子和那些医院的志愿者护工根本就没有办法照顾好付愿北。
他不知道也没有在乎过,反正这些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盛叔叔!”
付愿南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人扛不起所有的事情。平时他不敢这么跟盛褐亲近,但是今天他太需要一个温暖大大的怀抱抱住自己,像姐姐那样,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他跑到盛褐跟前,抱着他的大腿说:“姐姐睡了好久了,护士阿姨说再过一会儿就会醒了。姐姐做手术之前还问我你来了没有,我骗她你快来了……”
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小心翼翼的看着盛褐,付愿南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便大着胆子说下去:“……要是姐姐醒来看见你在这里就太好了!”
夏清皱着眉头,心情意外的有些复杂。
护士推着小车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刚刚做了手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家属还是留在这里照顾着的好。”
没人说话,病房的门被出去的护士关上后盛褐才说:“我会请护工来,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去学校。”
付愿南听懂他的话,松开了他说:“你可以等姐姐醒来之后再走么?”
盛褐闻声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夏清,她站的远远的,离门很近。
与望向自己的眼神对视,夏清勾唇道:“我就不妨碍你做好人了。”
说完离开了病房。
盛褐追出来,“你别闹,只是她刚刚做了手术……”
夏清被迫贴着墙而立,医院墙壁上的瓷砖刺骨的冰凉。
“我没有闹,更不会闹。你也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因为我不会生气,不会吃醋不会不高兴。她算我半个学生,我也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她打断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也不管盛褐什么表情,然后猛地推开了他说:“够了么?”
盛褐怔愣间,付愿南也跑出病房。
“盛叔叔,姐姐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夏清轻笑,继而上前拉着付愿南说:“你跟我在外面等着好不好,不要打扰盛叔叔和你姐姐。”
付愿南当然愿意了,点着头为盛褐推开了门。
“南南……你去哪儿……”
病房中传来微弱的呼唤声,盛褐皱着眉没动。
夏清牵着小孩的手,两人齐齐望着他。一个满眼希冀,一个玩味不减。
他神色微凛,“如你所愿。”
说完便进了病房中。
夏清的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垮了下来,付愿南被松开后就趴在了门口看里面。只不过个字太矮,踮脚都还差一段距离。
他走回夏清的身边,“你是盛叔叔的女朋友吗?”
闻声,她回神。看着半大的孩子道:“我是你姐姐的老师。”
小孩子不知道这句话在回避什么,以为她是在否认便点着头说:“我知道,夏老师。姐姐很喜欢你,但是也很喜欢盛叔叔。”
夏清没有再说话,从方才看见付愿北的一瞬间到现在,她的心就一直揪在了一块,这样的喘不过气来还是五年前面对许晚说自己怀孕的时候才有过。
她想,要是盛褐今天晚上是想让她难受,那么他成功了。
五分钟后,盛褐从病房出来,他看到坐在门外的夏清十分不明显的松了口气。
“回家。”
方才像是赌气一般,他真的就走了进去。可是进去后便后悔了,他怕夏清是故意激怒自己,然后趁机离开。
夏清起身,付愿南乖乖的说了句:“夏老师盛叔叔再见。”
两人都没有回头,直接乘电梯下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