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本就是个意外,所以她听见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要不要,直接预约了一个星期后,也就是今天的手术。
沈忱听完不知为何松了口气,道:“盛褐是喜欢你,但是你未免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太高了。”
她松开搂着沈忱腰的手,将他扣住自己下巴的手拿下握在双手之中说:“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你知道么——盛褐爱我,从我进入盛家开始,他就有那样的念头了。”
沈忱疑惑。
夏清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说:“他这里有一个纹身,是一个小天使。二十岁的时候纹上去的,那时候我刚来盛家一年……”
盛褐从不让她看自己的这个刺青,就算是做爱的时候,他也会有意无意的让夏清不去看这个。但是前段时间,盛褐没有再遮挡了。当夏清下意识去看这个让她好奇了这么多年的刺青是什么样的时候,她愣住了。
盛褐的不遮挡就是想让她看见,半个巴掌大的天使,小小的坚强模样与夏清有几分相似。
十多年了,刺青或多或少有变化了,可是夏清还是认出来了。
那时候盛褐还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他以为自己睡着了,便在耳边说:“清清,我想和你结婚。”
十九岁见面时候的一瞥,盛褐接下来的十多年,目光就再也从她的身上移不开了。
那时候夏清才十四岁,他以为自己是对没了父母的夏清的可怜,不然谁会对一个瘦的跟一根豆芽似的小孩儿那么关注?
因为营养不良,夏清的例假来的比较晚。
所以十五岁的那年,她第一次将换下来的卫生巾用卫生纸裹了很多的层才丢进了垃圾桶中。盛褐却还是在看见了厕所垃圾桶里带着血迹的纸,然后便开始注意到了夏清的吊带裙里总会穿着一件比裙子带子还宽的棉质带子。
他嫌弃的说过丑死了,盛奶奶那时候还拉着夏清护在身后骂他不懂事。
夏清出落的越来越标志,她在盛家吃的比在以前家里好很多。于是豆芽般的身材开始横向和竖向十分均匀的发展了。
还有……更加的立体了。
这是盛褐看见她穿T恤时候也能看见被小小内衣包裹起来的胸微微隆起时的想法,那时候盛褐只是觉得有一个妹妹挺好的。
那年盛褐在国内上大二,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往家里打三四次电话。所有人都以为以他这样的性格是不会多恋家,可是每一次放小长假就绝对坐飞机回家,每一次要待到实在是没办法再请假的时候才会离开。
夏清在盛家过得最好的几年就是那几年。
盛褐会管着她不要她早恋,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夏清有时候收到情书的时候也会像是想故意逗一下他,将情书装回家里。
那时候的夏清也只是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哥哥很好。
后来的每个寒暑假,盛褐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等着夏清放学回家,要她带自己去她的房间,看看是不是又把那些情书看做珍藏一般收在盒子里。
夏清的到来治愈了本来沉陷在阴郁中的盛褐,而盛褐出现就是把小小的夏清从对生活的绝望中拉了出来。
可是夏清对盛褐有多依赖,她就越无法忍受盛家对她的‘善意谎言’。她以为盛奶奶和盛褐是可以信任,她以为他们是自己黑暗生活的救世主,却不料,他们是自己游走在绝望深渊的帮凶。
既然给了她希望,为什么又要那么吝啬的把希望收回去呢?
夏清不是想让盛家在自己和许家之间做选择,毕竟她不可能在与许家的博弈中赢。可是盛家是帮凶,盛褐也是帮凶,那他们就该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后果。
后果是什么?
夏清想到这里的时候笑了,她太软弱了。没有盛褐她走不到今天,好的坏的都是盛家恩赐给她的。她还留着盛家的情,舍不得玉石俱焚,也不敢以卵击石。
那么就只有让盛褐亲眼看着他们盛家的孩子如何没有了的。
本来只是想给沈忱说为什么自己这么笃定盛褐对自己的爱,可是她忍不住倒尽了苦水。
沈忱沉默了片刻,忽然一把抱住了夏清说:“你没有错,盛家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们把自己当做了上帝,随意将怜悯的种子撒在了你的身上。”
夏清推开他拉开了窗帘。
忽然的光亮让两个人都一时间没办法适应,她回抱住了沈忱,头靠在他的胸口说:“沈忱你可怜我吗?我现在很坏,把自己的不好都归咎在了别人的身上。”
她的主动让沈忱僵直了身子,可是当他看见窗外楼下站着一个酷似盛褐的人影时,他明白了此刻的夏清。
沈忱苦笑了一声说:“这是我倒数第二次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夏清笑了,她仰头说:“那你吻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