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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在陈菩面前失仪,绷着一张俊脸,兀自咬的牙根酸疼:“换个杯子吧。”
侍膳太监低声称喏,很快将桌面收拾干净,重新换了一只狩猎纹高足金杯。冯献灵瞄了他一眼,又侧头看了看陈菩,慢慢饮尽杯中残酒。她似乎、仿佛、依稀有点明白如琢在不快什么,可又无从调解——陈君是她的良俤,她不会为临幸了他向如琢道歉,于情于理这都是件极其荒谬的事。
“情之一事上男女无异,”王允仙曾经向她谏言,“有人色授魂与、春风得意,自然就有人独守空房、因妒生怨,殿下切忌当局者迷。”
当局者迷?她统共一个陈菩(还不是自己要的),母皇却纳有满宫妃君,怎么不见阿耶寂寞怨怼,难道阿耶不是男子?
小娘子神色微妙、自斟自饮,气氛顿时凝沉下来。陈菩与姚琚对视一眼,都没再开口说话。是夜冯献灵难得独寝,一个人睡在了丽正殿。
无论如何,太女妃亲往无圣斋截人总是不太好听,往小了说是公然不给良俤面子,皇太女后院失火;往大了说隐有些败乱东宫风气的嫌疑——她要去哪儿用膳就寝是她的自由,殿下很不喜欢受人辖制乃至被人监控,哪怕是正妃也不行。日后若有别的良俤宝林良人,都有样学样的候在旁人门口,东宫成什么了?她又成什么了?
可犹豫再三,冯献灵还是狠不下心责问如琢。在她心里哪怕他会嫉妒,操行上有了污点(?),姚琚依然是如玉君子,清洁高举。她知道他不是想要刺探她的行踪,而是真的有急事找她商议。
烛火噼啪爆了一下,小娘子忍不住拿被子捂住口鼻,如果老师知道了,大概会破口大骂她因私废公、因宠失正吧?
一夜辗转反侧,三更的梆子响过后殿下干脆不睡了,卷着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一道急信晴天霹雳般砸散了所有绮思。
“启禀殿下,长广王府的三娘子没了。”
她猛地一惊:“什么?几时没的?脉案呢?至尊不是才赏了药材过去?二公主特意从尚药局拨调的吴直长几时回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