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在上,他从未如此迫切、如此虔诚的希望自己真的是一位王子,不需要名贵的大马,也不需要血统尊贵的父亲母亲,他只想要一把刀,一把能杀人的刀,以及几个忠心耿耿、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伴当武士,他可以用一切交换,换自己从那团吞噬天地的火光里救下他的桑珠塔娜!!
长满粗茧的大手狠狠揪着她的头发,仿佛她不是一个人,不是温柔美丽的年轻女人,而是一件没有意识的货物,一个低贱到随时能被拿来泄欲的女奴。耳边满是听不懂的粗话和俚语,小小的羔羊奋力拨开人群,竭力呼喊着:“桑珠塔娜!桑珠塔娜!!”
男人们都在哄笑,似乎每个帐篷都传出了类似的声音,半大少年们扒在外面偷看,被都兰一脚一个笑着踹开。大王子那时才十三岁,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他用镶满宝石的刀鞘狠抽了他两下,不屑一顾又趾高气扬的转身离去:“嗤,可怜虫。”
“人群如狼群,你我都清楚,血统或头衔证明不了什么,没有切实的权力就只能任人践踏。”他听到某个熟悉至极的声音这样说道,平静又笃定。
天真无知的小娘子在他掌下发烫发抖,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脉搏,重重衣物下的胸口剧烈起伏,额头和鼻尖渗出水朦朦的细汗:“权力?雍罗侯……要你今日死,你敢拖到明日再……自尽么?”
她在讽刺他,为了一点点的好处威风,不惜自甘下贱、为人鹰犬。鄯思归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若能吃饱穿暖,做他的狗又怎么样呢?起码他是个好主子,自己吃肉时不会忘记分他一口汤。
外面忽然传来嘈切的人声,冯献灵一惊,手脚并用的试图推开他:“水……”
四方馆中不止住着各国使臣,还有倭国、琉球派来见习的学生和僧侣,今日百官休沐,国子监也放了旬假,想必是都涌出来赏雪了,脚步声杂乱轻快,还能时不时的听到几句叽里咕噜的东瀛外语。
王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皇太女怒极:“倘……被人看见……我们……你还想娶我周公主?”
“殿下知不知道,在我们安息,收下某人的银刀就意味着……成为那人的女人?”他行云流水般抄起桌上的酒杯,倒掉残酒、斟入温茶。然后噗的一声,殿下喷了自己满身茶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