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
席间氛围顿时一僵。都城名妓有以席纠(裁判酒令)见长的,有擅清谈老庄的,有会作画的,自然也有写诗的。舒二娘子正是以诗文独步洛京,冷不丁被蔑称为无知妇人,神色不由一冷。
好在韩侑烂醉如泥,不一会儿就抱着酒盅沉沉睡去,假母熟门熟路的唤人将他抬至厢房,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厢娘子卸罢晚妆,犹未解气,梳着头发恨道:“魁首之才,不过如是。”
大周取士极其严格,每次大比至少有上千人参加,然而高中者不过五十,有时甚至连五十人都凑不满,能在千军万马中拔得头筹,真才实学、心理素质缺一不可。相比之下武举就乏人问津了,这十年海内承平,边疆亦无仗可打,兵士们赚不到军功自然无从升迁,连带着武举也日渐没落。接连两次常举,可堪入眼的将才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明德殿内冯献灵揉按着额角,将面前一封奏疏用力阖上:“发回去吧。”
夜色渐深,烛火摇晃,鱼兴轻手轻脚的上前换了盏热茶:“子初二刻了,殿下歇歇吧?”
两位良人至今没能侍寝,不知是不是‘夙夜在公,无心享乐’的这番说辞惹恼了女皇,半月来东宫事务堆积成山,再这样下去,很快皇太女连睡觉的时间都将没有了。
“无事。”她接过茶盏酽酽的喝了一口,压下倦意便伸手翻开了下一本奏疏。
我周与大食军交战已有三月,虽说胜负各半,仰仗着充足供给与地利之便,周军目前仍稳稳占据着优势。五日前娑勒城一役大获全胜,独孤贺麟亲自上表为部将请功。
独孤家世代武勋,笔锋刚毅,目光滑过那一行行名字,似能闻到边关的风沙与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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