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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挨了一闷棍,安二郎结结实实在床上躺了几天尸,确定没留下什么病根才复又生龙活虎,拉着薄无伤、丁胜儿等去城东看舞听曲。
“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这是,”相熟的同僚都听说了那日‘被家丁误认作登徒子,惨遭一顿暴揍’的八卦趣事,颇有闲心的嘲笑他,“钱袋这么空,小心真真娘子也借故将你打出去!”
平白受了场惊吓,虽说人家赔了钱,到底还是有些晦气。安二一把抢回钱袋,口中啐道:“杀千刀的老兵奴,请你们喝酒嘴还这么碎!”
一行人于是笑着换了衣裳,趁没天黑骑马向城东去了。
薄副尉在陇右时也见过类似的地方,老兵侉子们或有没娶妻的、丧了偶的、被娘子和离的,每逢休沐便往那些女人的裙底钻。西北多胡女,汉胡混血的杂胡也极常见,各色各样的头发和眼珠晃的人眼晕。
“黄河远上白云间……”小郎君独自倚靠在隐囊上,看那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汉家娘子吹拉弹唱,一时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跟来。
这啥也不露,唱的词儿又听不懂,到底有什么看头?
一旁的安二已经开始熏熏然说胡话了:“你别光喝酒啊,看上哪个,吟首诗恭维恭维人家!”
噗的一声,薄无伤差点把酒从鼻子里喷出来:“吟诗?”
“文人墨客逛教坊,哪个不是挥挥手……啊,写他个三五七八首诗,哄得小娘子们一愣一愣的。”老周附和道,“咱不会写,吟两句总可以嘛。”
“汉人就是他娘的麻烦。”小薄副尉翻个白眼,冷笑道,“俺反正不会吟,谁爱吟谁吟去。”
他生的好,剑眉星目,英武不凡,鲜卑男子的高眉骨、大眼浓睫与汉家女儿的秀颌薄唇糅杂在一张脸上,竟无半点违和怪异之处,更兼皮肤微黑、头发微卷,衬着耳垂上两只发光摇动的小银环,引得诸女频频侧目。
“郎君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唔,有团香气不疾不徐的飘过来了,少年极力弹开眼睛也只能看到青青红红的一片,啧啧,这黄醅酒果然有两下子,不该空腹喝的。
“你去陪别人吧,”他喝酒不上脸,看起来清醒的很,“我……嗝,我这里不用娘子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