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陛下逃了下午的功课,微臣斗胆,敢问陛下是去哪里玩耍了?”
老师的官话就没有丝毫口音,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一听便知是豪门望族出身。她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敏感似的。
像有什么污垢被人为擦去,又像是有人为她推开了一扇窗,心、眼为之一清。
“老师对朕似乎颇多误会。”小皇帝半支着头,耳垂上挂着两只金镶翡翠的竹叶耳环,“朕不是派人传过话了吗?午膳后略有不适,所以休息了一小会儿。”
“哦?已经请御奉们把过脉了么?”
“微恙而已,不必兴师动众。”
“陛下的龙体康盛与否,关乎天下万民、江山社稷,岂能马虎了事?”
“……”对峙片刻,她有点恼羞成怒,不得不坐直身体,“那便请他们来!左右老师的意见、老师的想法,朕总是反驳不得的。”
时年三十二岁的李修言似是被她气着了,脸上久违的浮现出一星不豫之色,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是夜冯令仪久久未能入眠,躺在床上一会儿怒气冲天,一会儿又暗自得意,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伤心自怜。老师当年为什么选她?母皇驾崩时大哥之子已然长成,冯家近支也有不少适龄郎君,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
因为她小,且是女子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费尽心思的教导她,呕心沥血的辅佐她?凭李家的实力,趁乱篡位也没有那么困难吧?
烛火一跳一跳,越烧越亮,抱着被子恍惚入梦时小娘子迷迷糊糊的记起,今年并非大比之年,那个外地书生为什么会来神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