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作出万分欢喜的模样,没等劝谏的话再出口便一叠声的吩咐下去。老尚宫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年仅十七岁的新晋皇夫殿下微笑向她点了点头。
大婚不到三月,殿中省内侍省轮番进行了一次大换血,重要职司无一幸免,最少也会被换下一名长官。
冯令仪心知自己仅是个傀儡皇帝,给不了人家多少好处,因此也不求他们绝对忠心——哪怕是骑墙派、墙头草,只要不是老师的人,于她而言就是有利的。
墙头草有墙头草的好处——识时务、懂进退,能诱之以利。只要确保某些关键的时间点他们不会倒向李修言,就是皇帝的一次初步胜利。她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动辄被摸透行踪的木偶生活了,清早吃了一碗冷淘,午后老师就会告诫她要克己复礼,爱惜身体,切莫贪图一时的口腹之欲,肆意损伤根本。
“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朕听不明白。”两仪殿中袅袅摆着冰山,她一手撑腮一手执笔,瞪大眼睛看他,“邢尚宫都那么大年纪了,放她出宫养老难道不是善举?不是老师教朕的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李修言从容指出她文章中的一点笔误,全不意外她会这么分辨似的莞尔笑道:“是臣教的没错,可惜陛下学术不精。陛下的外祖母、则天大圣皇帝在她那个年纪时尚能理朝议政。”
冯令仪:“……”
李相收起朱笔:“不过既然已经出宫,就不必再教她回来了。年老人经不住奔波之苦,万一有个好歹反倒是陛下的罪过。”
眼见她气白了脸,指间一支狼毫玉管笔攥得咯咯直响,他清清嗓子:“对了,成婚也有几个月了,陛下与皇夫相处的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