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抿了抿唇,语气也有点委屈:“我半个小时前才下班。”
“半个小时前?”江放眉心微沉,盯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问,“怎么这么晚?”
钟吟见他松了点力道,连忙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下来,缩在沙发的另一端,解释道:“我跟同事换班了,所以昨天才有得休息,今天就会很忙。”
江放沉默了一会儿:“晚饭吃了没?”
钟吟点了点头:“吃了。”
江放站起身,把被她甩到花盆底下的拖鞋拿过来,蹲下身,握着她的脚踝给她套上:“明天下午上班?”
钟吟的脚尖缩了缩:“嗯。”
“以后别随便跟人换班,太辛苦了,”江放似乎是叹了口气。
没等她答,他又问道:“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钟吟午饭和晚饭合并成一顿,下午四点吃的,距离现在也有十个小时了,现在他这么一提,还真的有点儿饿。
她问:“家里有吃的吗?”
江放:“给你煮碗面?”
“好,”钟吟的语气顿了顿,“谢谢。”
厨房是开放式的,从客厅过去,要上几阶矮楼梯。
钟吟跟在江放身后过去,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以后,两人都是一愣。
长条形的餐桌上铺着简约低调的桌布,上面摆着两份牛排、两份甜汤、一瓶红酒、一些花束和几盘精致的西点。
交错摆放的银色铁艺烛台上有九根白色的蜡烛。崭新的,还没开始燃烧。
是他早上说的,烛光晚餐。
……
钟吟嘴唇翕合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放已经在一声不吭地收拾餐桌上的东西。
钟吟咬唇喊住他:“江放。”
男人状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你在等我回来吃饭吗?”
“没有。”江放的语气毫无波澜。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更何况江放这样的天之骄子。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桌上的牛排现在已经凉透了,硬得能和陶瓷骨盘碰撞发出声响。
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钟吟完全没想到江放会为自己准备这些,心里惊喜、感动和不知所措交杂。
她从没被人这样用心地等过,也没想到早上他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会付诸实践。
钟吟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江放握着红酒瓶的手缩紧了些:“不用。”
刚才好不容易变和谐的氛围再次莫名僵冷下来。
钟吟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抿了抿唇,双手拖着下巴,对着那束唯一没被他收起来的小雏菊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