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冯紫英的“爬灰”、“聚麀之诮”这类话语弄得霞飞双颊,王熙凤伸手捶打了一下冯紫英肩头,“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腌臜龌龊词儿?还宫中更甚,也不怕朝廷惩罚你,没地辱没了你小冯修撰的名头!”
“凤姐儿,你这话就说得好笑了,这词语发明出来不就是让人说的么?”冯紫英不以为然,“我说宫中更甚不是虚言,臭汉脏唐,埋汰宋,乱污元,哪一个宫廷里边不是乱七八糟的,李世民纳儿媳,李治纳武曌,武曌面首无数,不都是这样么?青史中不一样赞誉无数?”
冯紫英的话把王熙凤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恨恨地用手猛捶冯紫英。
“好了,虎子睡着了,莫要把他弄醒了。”冯紫英抓住王熙凤丰腴的胳膊,抚摸着她的柔荑,“这半年辛苦你了,还背着这么大心理包袱,我都输搜了,就算是贾琏知道了,自然也是有我来承担,你无须去面对他,若是贾家冯家人知道了,那也无所谓,我冯紫英啥都强,就是见不得有味道的女人,都说我天纵奇才,文武兼资,日后定然要出将入相的,可若是没有点儿缺点,那不就成了圣人了?要不就是相当王莽了,背负点儿这种名声,不是坏处,没准儿我和你这点儿事儿,龙禁尉早就知道了,朝廷才能放心啊,……”
王熙凤唬得差点儿把手里的孩子给丢了,脸色都变了,声音也发颤:“铿哥儿,你说什么?”
冯紫英唤来乳母,将孩子抱了出去,冯紫英这才笑着道:“我说什么?我说你偷汉子,珠胎暗结,这些事儿没准儿龙禁尉早就知道了,你觉得我一个顺天府丞,频繁来往于天津卫和京师城之间,我老爹还执掌大军在山东打仗,山陕商人和我关系莫逆,龙禁尉会不关注这些?你又是王家人,贾家媳妇,没声没息地从京师城中消失大半年,现在逗留天津卫这等军事要地,龙禁尉能不怀疑?”
“那怎么办?”王熙凤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揪住冯紫英胳膊。
“什么怎么办?”冯紫英睖了王熙凤一眼,“凉拌!我和你偷情关龙禁尉什么事儿?龙禁尉什么时候管起这种事儿来了,吃饱了撑的?文官不结党营私,武将不勾结外敌出卖朝廷,龙禁尉就懒得插手。再说了,我堂堂一个四品大员,偷个女人养个外室难道还不行了么?至于说外室是什么人,龙禁尉还能管得到?怎么,你是一品大员的儿媳,还是亲王郡王的王妃?笑话!”
冯紫英气壮如牛,那肆无忌惮的劲儿,把王熙凤都弄愣了。
不过冯紫英说得也的确没错,这些事儿是龙禁尉管的么?该是都察院的事儿吧?可都察院能管得过来么?
“万一,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和你的事儿被那些搬弄是非的人传出去,传到都察院那些御史们耳朵里去了,会不会有碍你的前程?”王熙凤一双妙目落在冯紫英身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说的这个的确有可能,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可我刚才都说了,我真要不贪财不好色不徇私不结党,那我就成圣人了,水至清则无鱼,那样我才反而成了别人眼中的另类,那才真危险了,朝廷不喜欢这样的臣子,皇帝更不喜欢,你明白么?”冯紫英抬手挑起王熙凤的芙蓉玉靥,在对方珠圆玉润的脸庞上摩挲着,“所以你就放心吧,与其操心这种事儿,还不如琢磨琢磨在床上怎么把爷伺候好,以解半年相思,……”
前边儿王熙凤还听得懵懵懂懂,后半句却是让王熙凤松了一口气,贝齿紧咬,樱唇似火,妖媚无比地白了冯紫英一眼,内心却是一阵酥麻,“死相!”
这一眼立即让冯紫英欲火狂炽,再也顾不得许多,一只手勾住王熙凤腋下,一只手抄起王熙凤膝弯,举步就往里屋走。
王熙凤假意挣扎了一下,内心却是久旱逢霖,也知道这等时候平儿、小红她们是不会来打扰的,索性就勾手抱住了冯紫英的颈项,如一条无骨大蛇般缠在冯紫英身上,……
幽兰生谷香生径,方竹满山绿满溪。
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
鏖战方酣,梅开二度,酣畅淋漓之后,二人方才鸳鸯交颈,沉沉睡去。
一直到申正时分,平儿方才蹑手蹑脚进来,却见二人犹自相拥缠绵,睡得正香,那王熙凤白生生的大腿和臀瓣都裸露在锦被外,胸前那淤青殷红更是触目惊心。
听得平儿的脚步声,冯紫英这才摇了摇头坐起身来,见是平儿,正觉口渴,平儿已经把莲子银耳汤递了过来,冯紫英一口饮尽,倍感滋润,砸了咂嘴,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