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姓冯姓段吧?”老谭笑了起来。
“冯家是外来的,不是大同本地人,段家那是豪门大户,何曾轮得到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就算是我姓冯姓段,那又如何?我姓许。”瞥了一眼这个突然兴趣大增的搭档,白娘子无奈地道。
“许宣?”老谭脸都快笑烂了,许宣和白娘子的故事在民间可是流传太广了,“难怪去年你怎么都要去一趟杭州,莫不是就去看看雷峰塔下的老家?”
白娘子懒得理对方了,目光重新回到前方,但心中却有些浮动。
没想到这冯铿居然是大同冯家的。
她当然知道冯段两家是姻亲,而且因为两家的结亲,冯段两家一下子就成为大同府最煊赫的豪门,便是麻家都要逊色太多。
而许家也是应州大户,段家却是姻亲,只不过自己父亲早亡,自己八岁就被全真掌教无意间看到,相中资质纳入门中,送进恒山苦修,后来被逐出全真派。
全真一脉在晋北可是势力庞大,许家也耻于自己居然因违反清规戒律被逐出,所以闭口不提,虽然自己父亲也算是许家嫡子,但是死得太早,自己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自然就无人问及自己这个人了。
但她后来是听当时尚未过世的母亲提起过,自己十四岁时,姑姑曾经回门,便问起过自己,因为那时候自己在恒山清修,一直未曾回家,所以未蒙一见,再后来就是自己已经成为全真孽徒,反出山门了,自然也无颜再回许家去了。
自己姑姑应该就是嫁给了段家现在的家主之弟,这样算下来,自己竟然和这个姓冯的还算是亲戚关系么?
一时间白娘子竟然有些痴了。
“怎么了,白娘子?”老谭见自己这个搭档目光虽然注视着前方跨院,但明显有些魂不守舍,也有些疑惑,“莫不是这姓冯的你认识?”
“认识?我去哪儿认识?”白娘子收回目光澹澹地道,“只是我没想到他是昔日大同总兵之子,冯家两代四人,也就是这个姓冯的,其祖父、三个父辈,都是大同总兵,横跨三十年,大同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便是边墙外的蒙古人每年都要给冯家上贡,这等豪门,那我这些江湖人怎么攀得上?”
“那也未必。”老谭将腰间的飞火流星紧了紧,不无羡慕地道:“没见着姓冯的身边江湖人也不少,我方才在店门外就看见了两个熟人,……”
“哦?”白娘子讶然,“你认识?”
“哼,那李桂保,号称北直隶少林俗家弟子第一高手,一手金刚三十六式伏魔刀,连五虎断门刀的彭家掌门人都要退让几分,十年前就是赫赫有名的名人录榜上人了,虽然化了妆,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老谭撇了撇嘴,“还有一个你注意到没有,就是随时带着一把碧油纸伞的那个不起眼的中年人?”
“嗯,我有印象,我就说这时节鲜有下雨时候,这厮却是手不离伞,莫不是有病?”白娘子点点头。
“这厮是济南府武定州赵家子弟,……”老谭话一出口,白娘子就知道了,点点头:“武定赵家的人,那我知道了,赵崇云的子侄,……”
武定赵家号称济南第一家,当然这是江湖人尊称。
赵家世代作伞,碧油纸伞畅销大江南北,但是赵家同样也是江湖人,其武器就是这具钢骨丝面的碧油伞,当然这就不是纸伞了,而是真正收买人命的兵器。
据说这伞能御水火暗器,而且还隐藏机关,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