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男人愣住了。
手上戒指的光芒黯淡,他震惊地瞪着眼前的绿发男人,眼底尽是怀疑与警戒,久久也不能言语——连绝大多数的天使都不知道真相的事件,绝不是普通恶魔会知道的事,然而,眼前的男人却说得肯定无比。
因为他是魔王?因为魔王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力量?自创世以来光与暗不曾正面交锋过,他们从未直面过真正的魔王,更没有掌握多少魔王的情报。
他以为对方肯定也是同样的立场——直到这一刻为止。
「你们为什麽会知道加斯贝尔」他警戒地问,拳头握得死紧,「难道说三百年前在天界发生的『大惨剧』!」
「——这就要留给你去猜谜罗,正义的炽天使阿伯辛。」威斯林格轻快地打断他的质问,「如果你成功推理出这个谜底,我们就再约出来喝杯咖啡吧?我喜欢和聪明的家伙聊天,但是对於笨蛋我就不想浪费时间了。」
阿伯辛的脸顿时扭曲。
冲动叫嚣着让他现在就消灭这个恶魔,但理智克制着他——现在不是时候,绝对不是。载t还没有完全觉醒,私自进一步解放神石会对世界造成额外的g预,但在神石没有完全解放的状态下,不可能轻易打倒魔王。
阿伯辛紧咬着牙,只能恶瞪着那名为威斯林格的绿发男人领着奥里洛·艾凡西斯大摇大摆越过自己身边,拳头握得死紧。
「我们已经掌握了魔皇的身份,我们知道她很脆弱。」像是为了威吓,他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冷冷道,「如果你们胆敢再引发『大疫病』那种等级的g预事像,我们不排除会直接对魔皇下手。」
「真是不可爱的威胁」威斯林格旋过脚跟,偏头一笑,「与刻薄的你们相对——我可是非常中意乔托小弟的呢。」
霎时,阿伯辛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他知道。
载t的身份已经被知道了。
不仅如此,就连那场未知的大惨剧也是对方究竟知道他们的底牌到什麽地步了?为什麽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有掌握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仅仅只是想到这些,就足以让这名高大的中年男人战栗不止。
「我们走吧,这样小小的威胁应该就够了。」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银发男人低语,威斯林格轻快地笑了下,「贝利士刚刚回报,说『她』已经差不多到崩溃边缘了,我很期待呢。」
「是。」瞥了眼身後僵在原地的主教,梅菲斯托会心地勾起了上扬的唇角,向前跟上绿发男人的步伐,「一切谨遵陛下吩咐。」
*
亚莱蒂无法入睡。
天已经要亮了,室内还是昏暗的,入冬的凌晨相当冷,她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身体很沉重,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因为疲倦而隐隐作疼,但脑袋却异常清醒,清醒到她的太阳穴发疼。
她安静地眺望着远方,大厦间的天空已经翻出鱼肚似的浅白,料峭晨风吹动她银白色的长卷发,少女缓缓在栏杆前趴下来,将冻得发红的鼻头埋进毛衣袖子里。
她与乔托曾经一起站在这里,在秋日冷冷的风中紧握彼此的双手,微笑着约好要了解彼此——那才不过是几周前的事。
手机传来震动,亚莱蒂拿起被自己握得温热的智慧型手机,有着几道裂痕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广告垃圾讯息,一个晚上过去了,乔托还是没有回音。
全世界只有他能了解自己,但自己却似乎从未了解过他。
现在,乔托在哪里,又在想着什麽呢?
银发少女思考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首都的正中心,人们还聚集在广场上守着夜。
平安灯晕h的光芒照亮了一张张喜悦的脸庞,广场外摊贩的叫卖声仍不绝於耳,乐团的歌声伴随着台下观众兴奋的欢呼和合唱,袅袅回绕在旧城区之间,广场的外围,人们三三两两坐在长椅上谈笑,彷佛几周前的大疫病不过是一场幻境。
在远离尘嚣的教堂钟塔顶,金发少年俯视着一切。
四周很安静,只有洁格蕾在不远处默默守着他,他可以听见下方音响传来的音乐声,似近又似远,那麽虚幻。
乔托紧握着手机,屏幕发出冷冷的光芒,亚莱蒂又传来了讯息。
她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每一封讯息都是表情贴图,乔托想,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他可以想见她心里的焦急,思及此,怜爱之情油然而生,金发少年勾起了浅浅的唇角,但那弧度很快就垮了下来,他紧蹙眉头,将脸埋入双膝之间。
好想见她。
好想跟她说话。
好想在只有和她的两人世界里,互相倾吐彼此的烦恼。
越是爱着她,就越感到绝望;越是想靠近她,就越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越对她身旁的人感到嫉妒和憎恶,也越觉知到他们的立场使他看起来多麽可笑。
「难看死了」他低语,嗓音掺着一丝鼻音,「我好像丑角一样」
他的喃喃自语被不远处的洁格蕾听见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装作没有听见。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她滑开萤幕,冷冷的屏幕上显示阿伯辛传来的讯息。
时间不多了,乔托必须觉醒。
即使必须付出任何牺牲。
那几行简短的文字让少女痛苦的蹙起眉,她将手机按掉,塞回口袋,侧头回望乔托的背影,在微弱的黎明之中,清瘦的少年看起来那麽孤寂。
「我会守住你的。」她喃喃地说着,闭上双眼,「这次,一定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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