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昏迷后醒来,他便感受到五识大为不同,入夜后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清,以前模糊成一大片,现在模糊成一小片。
已经从小瞎子成长为了半瞎,可喜可贺。
此时陛下的声线犹如少年郎一样,没有刻意稳健,甚至透着一丝丝雀跃。
但宋燕却显然没听出其中细微的差别,只是抱的更紧了。
空气间一时静默,宋燕下定决心主动道:今天全赖我,是我不妥,陛下想怎么惩罚我俱是受着,半点也不反抗。
许怀清仰了仰脖子,在宋燕皱缩的眼眸下,半合了眼淡淡道:烦。
宋燕肠子软作一团,呼吸也一窒,他视黑夜于无物,更何况这里也不是半点光都没有,所以美人脖子上戴的铃铛更显刺目。可,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竟然这般没有情绪仍旧带着他亲自打磨出的脖饰。
竟连生气也没有。
他何德何能
宋燕埋下他毛茸茸的脑袋去蹭陛下,带动许怀清修长脖颈上的铃铛震了震,宋燕心跳加速道:陛下还是罚我吧,若是不罚我,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宋燕有一头多而密加之柔软的头发,因此很蓬松,蹭在许怀清的脸颊处,竟也很舒服,至少是不讨厌。
许怀清懒散应下,轻轻皱眉开始想。
宋燕心情飘飘,盯着虚空,嘴角的笑意再也不曾落下,惩罚,他心向往之。
许怀清的眼睛几乎要合上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那明天起皇后与朕一同早起练武。
嗯,嗯?!
练武,宋燕惊愕,怔愣道:陛下,陛下原来会武?
许怀清点了点头:教你,绰绰有余。
宋燕记起来了,陛下少年时惊艳绝伦,凡人尚君子六艺,所以陛下会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了。可是,他想的惩罚与此却有不小的出入。
但看着美人显出睡意的面容,宋燕又不好苛责,毕竟是陛下来教,他倒不怕什么苦啊累啊,可却要劳累陛下,若是又消瘦了美人怎么办。
养肥陛下的大业还未开始便中道崩殂。
此时尚早,外面的狂风暴雨已渐渐停歇,天边的黄昏重新挂了上去。
若没有庭院湿漉漉的痕迹作证,怕是谁也不信这般清新的晚霞下是刚刚经历了一波大雨。
室内也透进来了柔和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