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厅之中,那炙手可热的十副救命药早已被一万两千两的高价哄抢一空。抢到的高兴而去,没抢到的悻悻而归,热闹的颐元初百草堂前厅很快便冷清下来。
身无分文的柳青是来打酱油看热闹的,见众人散去,排在人群后面压根儿没挤进来的他,终于可以体体面面地阔步而入了。
此时前堂之中六七个身材健硕的小伙计已经从柜台后面出来,分散开来,在堂中收拾洒扫。
坐在墙角窗下的那个老郎中依旧闭着双目,似眼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在那里摇摇晃晃地闭目养神。
柳青走进堂来,走到那个老郎中跟前,想试试这位老先生是不是传说中的神医,这儿的药是否由他所配。如果是,柳青打算先想法子将这个老神医请回去,然后想法子弄出药方,在他们从青溪搬至此地的药铺当中配制出来,低价卖给更多穷苦的人。
柳青走上近前,俯身轻声说道“老先生,您一定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吧。看您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位得道的高人,贵堂之上出售的能除瘟疫的灵丹妙药一定是出自您老人家之手,由您亲自配制出来的吧。”
那将要进入甜蜜梦乡的老郎中突然感到耳畔有一只苍蝇在嗡嗡聒噪,睁眼一看,原来眼前不知什么时候杵了一个大活人,老郎中瞪了柳青一眼,说道“你想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此话一出,老郎中神医的形象立刻人设崩塌,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一下子掉下来拍到了脚面上。柳青在心中轻啐了一口,心想我呸,什么狗屁神医,说话竟如此粗鄙不堪。不过转念一想,像这种世外高人大多放浪形骸,无拘无束,说不定是自己错怪人家了。
于是,柳青继续试探道“老神医,家中有人染了瘟疫,我想找您讨个方子。”
“讨方子?”老郎中冷笑一声道“想治瘟疫,不用讨方子,明日带足了银子,到柜上买药即可,保证药到病除。”
“那……”柳青继续试探道“晚生双膝酸软,双腿麻木,不知是何原因,还望神医给瞧治一番。”
老郎中晃了晃脑袋,说道“要医腿上别家去,本药堂只医治身染瘟疫的。”
一听对方的话,柳青心道嘿……医治瘟疫你直接让抓药,别的病你又不给看,敢情你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啊。
这时,后堂的中年男子一边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勉儿,可让药房今日通宵达旦多制一些药,明日就卖十五到二十副吧。不过,也不要太多,物以稀为贵嘛。”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挑帘进入前堂。
他刚进入前堂的那一刹那,柳青也向他那边望去,四目相对,立时寒光四射,杀气四起。柳青和那中年人几乎同时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操,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又相逢。
此时从后堂过来,挑帘进来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眠月楼门口冒充账房先生诈骗柳青钱财,后在城外密林中再次遇上,被柳青一阵暴打之后又献身于裘日鑫,让裘日鑫尽享龙阳之欢的那个家伙。
昔日在树林之中差点儿被柳青折腾死,今日在自家药铺撞见,岂能轻饶。
中年男子的心思同样被柳青猜中,他刚喊了一声“给我拿……”
“下”字还没有说出口,柳青早已抓起桌上的一块砚台,将磨好的一砚墨汁全都向中年男子泼了过去,不仅泼了他一脸,而且一股力道极强的墨流如离弦的箭一般直直地射进了他的喉咙,弄得他“咔咔”地连咳不止。
柳青环顾四周,发现唯一的出路,大门口处正被店中的一个小伙计挡着,柳青二话没说,将手中的石砚用力一掼,朝着那小伙计的面门便砸了过去。
那石砚就像奥运田径赛场上被掷出去的铁饼,高速旋转的同时还向外飞溅着墨汁。
那小伙计看见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朝自己砸来,飞身向身侧的地上一扑,那石砚则贴着他的衣领飞了出去。
小伙计一边躲闪一边骂道“操!别人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战,你是二话不说就开战,这什么脾气啊。”
店中的小伙计正在怨骂之时,柳青早已成一股清烟似的,在大门口处一闪,夺路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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